167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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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走廊的中间，一大一小两个极其相似的黑发少女相互对视着，蓝色与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好久不见了呢，seele……”
较小的黑发女孩忽然开口，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希尔随之回神，她看着对面少女的眼睛，注意到血瞳中那份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以及那熟悉的气质，便瞬间认出了这个曾经的伙伴。
“真的是你吗……”
她呼了口气，脸上的复杂表情逐渐被由心的喜悦所代替。希尔已经确认了，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在那个事件之后并没有被改变，而自己也一样，记忆上没有出现什么差错，意识也是……
“嗯……我们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呢……”年幼的黑发少女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慨。
“虽然我知道凯文并没有杀死你，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他们洗去记忆后做成生物兵器……”
少女轻声说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着交流，她也想起了某一次的事情，对她们而言，那绝对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记忆。
“说不定他们真的想那样做……我是从一处实验设施的紧急冰封仓里醒过来的，可能他们正打算对我进行实验，却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有些发冷。
“连死了都要被利用，逐火之蛾真是不放过丝毫价值啊……你我明明已经将那个崩坏的意志摧毁，重新夺回了意志，结果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那个混蛋的枪口……”
提起某个人，希尔的脸色也有些不舒服，但她很快就把情绪调整了回来，用力摇了摇头，便再次望向面前的少女。
“好了，难得的再会，我们就不要提那个白毛混账了。话说，你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上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对方显然只是一个弱气的普通少女。而现在，控制这副身体的，显然是自己的那位伙伴……
“希儿”刚想解释什么，希尔便恍然般用右拳锤在了手掌上，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你用自己的意识占据了那个女孩的身体？嗯……理论上确实可以做到。不过你似乎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做？”
“……说的不错，我现在确实用自己的意识覆盖了这个身体原主人的意识。至于为什么没有对你这么做过……我只是个圣痕的管理人格，能量操控和战斗意识都不如你，在逐火之蛾的时候，让我接管身体呢完全没意义。”
“希儿”轻声说着。尽管双方分隔了一个纪元的时间，但对她们来说，好像只是过去了几年而已，双方的关系丝毫没有生疏，就像曾经那个时候一样，毫无芥蒂的聊了起来。
“对了，我被枪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倒是你，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呢？”
希尔随口问着，但忽然就感到有些不适应。毕竟在上个纪元的时候，双方的对话只需要在脑中进行，她和自己共享着视觉和听觉。但现在，和自己的圣痕像这样面对面的交谈，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
“我？嗯……逐火之蛾将你回收之后，mei博士就将我从你体内剥离了出来，被做成了人工智能prometheus的附属虚拟助手，圣痕本体也被数据化，导入了量子空间里……”
“诶~！prometheus……！记得它的虚拟人格是个冷冰冰的小姑娘吧？真好呢，你居然能和她在一起，虽说我很讨厌mei那个家伙，但那家伙做出的那个人工智能确实很可爱呢，嘿嘿……”
自己的话被希尔打断，少女叹了口气，但又随之想起了这位宿主曾经做过的事情，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会趴在总部终端前调戏智能ai的人，在逐火之蛾里除了你也没谁了，prometheus还跟我抱怨过你之前的行为……不过确实，和你相比，我算是相当幸运了……”
希尔也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生活，也不由的有些感慨。
“那之后呢？我作为第六律者被消灭，之后还有第七第八第九律者吧……唉，看来我‘死’得真是太早了，错过了很多事情啊……真可惜，如果那个混蛋没对我开枪，说不定我们可以试试以律者的力量来对抗律者……”
说到这里，希尔的表情再次有些黯然。作为对抗崩坏的融合战士，却被崩坏意志选成了律者。而她和自己的搭档拼尽全力战胜了崩坏意志，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时，却被自己的队友二话不说就直接击杀，可以说是非常讽刺的结局了。
“我也曾试着告诉他们，第六律者的崩坏意志已经被毁灭，可是那个时候我尚在禁闭观察期，没有任何发言权。等到我的观察期结束之后，mei已经剥离你的律者核心……唉……很正常，他们就是这样的……愚蠢，没错，就是愚蠢！”
与故友的重逢，让“希儿”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分享着自己之后的所见所闻。
“有件事不得不说……在你之后出现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那原本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可尽管如此，这个无辜的小姑娘却依然被那群蠢货给害死了，还美其名曰‘不稳定因素就应该被消灭’。呵呵……结果那个小姑娘死后，她的仇恨就唤醒了崩坏意志，并与其融合，引发了新的灾难，之后……就没有之后了，人类经历了第十二次崩坏就已经元气大伤，我也就这样一直作为prometheus终端的辅助管理人格，直到终焉降临，世界毁灭……”
一边说着，“希儿”的脸上闪过一抹讽刺。
“那些愚蠢的家伙，他们不惜牺牲任何人，不惜背负任何罪孽也要保护的那个世界，就在终焉律者的一个响指下灰飞烟灭……呵呵……想想就觉得可笑。”
闻言，希尔也发出一声嗤笑。
“确实很可笑呢，不过有一点说错了，他们可不是为了保护世界，他们只是为了自己能活命……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倒是真想看看，当那个世界结束的那一刻，凯文的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对了，他似乎也从灭世的灾难中活下来了呢……”
希尔一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让我在这里遇到那个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他，哼！那个不听人说话的家伙……”
“你应该是打不过他的，希尔。凯文在杀死你之后，融合了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能力，凭借着一己之力就打败了之后出现的第七律者。不过……我之后告诉了他关于我们的事情，对此他似乎也有些内疚。”
“是这样的吗……呵呵，内疚就能解决问题吗？但我可没有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啊，真想让他也尝尝脑袋被打穿的滋味。”
“附议。”
“嘿嘿……还是你比较懂我啊~”
这两个姐妹般的少女愉快的交谈着，某个昏迷过去的少女依然惨兮兮的趴在地面上，几乎已经被淡忘了……
……
“说起来，你总算肯出来见我了……我的搭档。虽然很不想承认，昨天晚上的那一次，你应该是醒着的吧？”
希尔说着，随意的瞥了一眼脚下不远处昏迷不醒的杏，确认了她暂时无法醒来，便朝着面前的黑发少女走了过去。
“……”
闻言，“希儿”微微一愣，便想起自己做出的那个决定。下一刻，她瞬间就从故友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她微微低下头去，眼中出现了一丝挣扎。
“嗯……”
她回应着，细若蚊音的回答声几乎完全消散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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