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8 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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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接住从天空飘落而下，泛着晶莹冰蓝色微光的雪花，少女望着掌心中缓缓扩散的水渍，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眼前愈发浓密的雪花吹散。
　　并没有寒冬吐息的白雾。毕竟，崩坏兽在基因本质上算是属于变温动物，即使化作人形也依然保持着这一特性。
　　贝纳勒斯看向前方，将茫茫大雪中缓步向前的纤细身影映入眼底。她稍作犹豫，便举步跟了上去，踏过这片无比熟悉的冰原，接近着那个明确的目的地。
　　第二次崩坏遗址，西伯利亚中心地带的巴比伦实验基地。自最初的第二律者被剿灭，自己就一直沉睡于此，直到被此世的第六位使徒唤醒，重拾自己作为眷属的职责......
　　而时隔两年，跟随着那个人的脚步，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她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
　　她又为什么会忽然回来？
　　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
　　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久违的任凭本能支配着自己的行动。不过因为这件事，自己才能够从那场混乱的漩涡中脱身而出，不再被迫做出抉择，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她确实有权力役使自己，也并没有强迫自己做出些什么难以接受的命令。至少现在，贝纳勒斯想不出违抗她的理由，在主观上，她暂时也不想回到情况复杂的极东支部......
　　极寒之地的风雪中，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道模糊的身影停在一处断崖前，等待紫发少女与她持平之际，贝纳勒斯才意识到，她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巴比伦基地的高塔废墟，第二次崩坏的最终决战之地。在经过天命的崩坏裂变弹洗礼之后，最终剩下的，也只有极少数与苍茫雪原融为一体的金属残骸，基本看不出任何实验基地的外形。
　　漫无止境的大雪，已经将昔日大战后遗露的焦黑大地重新刷白，但那些月球环形山般的陨坑，却永远的留存了下来，无声的展现着那场战斗的细节。
　　“嗯~这个季节本不该下雪的......算了，崩坏末期对世界的影响，无论造成什么样的现象都不奇怪。”
　　约莫14岁左右的银发少女轻声自语道，温热的白色雾气随着她的呼吸散逸着。只将一片白色的薄布披在身上当做长袍，少女的身上似乎并没有覆盖其他衣物，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白皙玲珑的小脚就这么踩在雪地上，任由寒气舔舐着她那外露的白皙肌肤。
　　“......”
　　看着少女那略微泛着紫色的发梢末端，贝纳勒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少女的身边，等待对方的下文。
　　“走吧，贝拉。虽然被埋得很深，但巴比伦实验室的地下空间基本上还是完整的，我们去那边。”
　　说罢，少女轻轻一跃，伴随着金色的光晕波纹消失在半空中，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抵达了陨坑的底端。
　　再次看到少女那精准无比，几乎毫无能量散失的空间操纵力，贝纳勒斯目光微动，摇摇头暂且驱散了这份熟悉的怀念感，便朝着眼前的陨坑一跃而下，巨大的蓝色龙翼在背后展开，呼吸之间便也到达了满是积雪的陨坑底端，落在银发少女的不远处，沉寂的雪花在烈风中又一次飞舞而起。
　　“稍微慢点呀贝拉！我可不想让天命的卫星影像拍到异常情况。呼，要不是能量不够，我在上面就能直接带你进去了......”
　　银发少女有些嗔怪的鼓起腮，等到蓝色的龙翼重新收起，便走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抓住了贝纳勒斯的手。
　　随着金色的波纹在眼前中荡开，贝纳勒斯只感到视线一晃，视野中白茫茫的雪原，瞬间就变成了昏暗的机械空间。
　　莫说希莉丝，就算是真正继承了空之律者核心的狄安娜，也从未施展过如此完美的空间跳跃......
　　此刻，她们已经置身于一处宽阔的机房终端室，房间的障壁早就坍塌，破损的金属桥梁横七竖八的堆积在上方，沉寂的环境宛如末日之后的废土。
　　这里距离地上有多深呢？三百米，还是五百米，贝纳勒斯并不清楚。但是，雪原的寒冷在此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甚至还有微微的地热存在。
　　仅凭自己的力量的话，想从这种深度回到地面，恐怕会很困难吧......
　　银发少女松开贝拉的手，自顾自的沿着破碎的狭窄通道走出终端区，开始朝地下空间的更深处前进。对此，贝纳勒斯稍显迟疑，便硬着头皮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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