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保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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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修不再犹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后，稍微等了等，便握住门把手，推门进去了。
走进办公室，伊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可可利亚，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疲惫，还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睡过觉，头发也有些凌乱。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视，双方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可可利亚是有些愧疚，而伊修则是无奈。
谁也没说话，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良久之后，还是伊修吐出了口气，大步朝着可可利亚走了过去，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给她倒了杯热水。
“老妈，喝口热水吧，看你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昨晚该不会是没睡觉吧？”伊修有些担心的问道。
虽然他对可可利亚算计雷电芽衣，还害得长空市千千万万的人流离失所一事感到愤怒，但当他看到可可利亚那副疲惫的样子，心还是忍不住的软了下来。
就算她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最大的反派，那也是自己的老妈。
所以一码归一码，可可利亚的身体健康他还是要关心的。
“嗯....昨晚处理长空市的事，忙了一宿....长空市剩下的居民都已经安全的被收容到了别的城市，后续的工作也在展开，zf会以最快的速度，让这几百万的人都能重新安家。”可可利亚揉了揉眉心，拿起伊修递给她的杯子，小小的抿了口热水，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里涌向全身，连带着精神也好了一些。
“长空市吗.....”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伊修的眼神不禁有些恍惚起来，他想起了那个把房子租给他和琪亚娜的人妻太太，他见过对方的孩子，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还叫过他哥哥.....可惜那晚他没有找到她们一家....
“老妈，你后悔吗？”伊修看着可可利亚，一字一句的问道。
“后悔吗？....”可可利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会后悔，我从来都不会后悔自己干过的事，哪怕它是错的！我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这件事上我没有处理的好，没有料到雷电芽衣会提前爆发，导致准备的手段不足。”
“如果我说，我已经解决了希儿的问题呢？”伊修紧紧的盯着可可利亚的脸，他想从上面看到哪怕一丝的悔意，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也说明，自己老妈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恶役。
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可可利亚的脸上甚至连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我知道，布洛妮娅已经告诉我了，你真的已经长大了，伊修.....”可可利亚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孩，他的脸还有些稚气未脱，在他这个岁数，明明是应该和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仅仅只是几个月不见，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可可利亚发现自己几乎都快要不认得自己这个儿子了。
他变了，但不是性格上的变化，而是实力上的变化。
他变得很强，强到让她几乎都难以置信的地步，当她在监控器里，看到伊修那大杀四方的样子，她当时就隐隐有一种感觉——雏鸟终将飞向天空。
伊修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小孩子了，他已经成长到能解决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在长空市，如果不是他的话，相信留在那里的人数，至少也要多个三成。
他甚至还从自己的手里抢走了雷之律者....
可可利亚叹了口气，将心底的感情压抑住，目光平静的看着伊修，“伊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来劝我放弃雷电芽衣的吧？”
“对。”伊修点点头，明人不说暗话，他也没那心情和可可利亚兜什么圈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妈你说过的，你想要律者核心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希儿，那现在希儿已经没事了，你是不是就可以....”
“很抱歉，伊修。”伊修的话还没说完，可可利亚便出声打断了他。
“....为什么？”伊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本是想激烈的质问可可利亚，但起身到一半，他又无力的坐下，手指插进发间，有些烦躁的挠着头发，声音却轻的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因为我是逆熵的领导者。”可可利亚严肃的说道，“伊修，你知道一个律者代表着什么吗？我们不可能放任她流落在外，谁都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爆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控制起来，取出律者核心。”
“可那是因为你！才让芽衣变成律者的！！！”
伊修终于忍不住了，从昨天就一直压抑的感情在这时爆发，他用力的捶着桌子，双目中好似有火焰在燃烧。
“没错，是我做的，可那又如何？”可可利亚直视着伊修那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睛，虽然心中绞痛，但也是分毫不让的说道，“在对抗崩坏这条路上，牺牲永远是不可或缺的，如果能有让更多人活下来的办法，为什么不牺牲掉那一小部分的人？”
“包括长空市里死去的那些人？还有更多的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朋友爱人同学老师的人？”伊修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
“我见过比这死的更多的人，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可可利亚平静道，“伊修，战争是残酷的，即使没有我在背后推波助澜，当崩坏降临的那天，他们依然会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如果我在这时放弃了，那么他们不就白牺牲了？”
“老妈，你错了，不管崩坏有多么的可怕，它都不应该是咱们用来伤害人类的借口。”伊修看向可可利亚的眼神愈发失望，“你说牺牲是不可或缺，这句话我很赞同，但前提得是，这份牺牲得是出于别人的自愿，如果有个人想让我和希儿她们牺牲，以此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你愿意吗？”
“我....”可可利亚哆嗦了一下嘴唇，却是无言以对。
人都是这样的，不管说着怎样精彩的大道理，或者哲学，可当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没有谁能保持局外人的态度
雷电芽衣和长空市和可可利亚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她可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将她们以‘大义’的名头牺牲掉，可伊修和孤儿院里的孩子则不同，他们都是可可利亚的逆鳞，无论是谁都不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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