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心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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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早已经各就各位，杨树勋向苏尚明交代道：“你的任务很简单，一会儿你负责观察他的意识，醒来后把知道的告诉我们，以证实我的设想。”

    杨树勋吩咐过后，工作人员将苏尚明与韩昌北背靠背固定在专用实验台上。接着一位护士取来生物受体的母体准备连接，那生物像个软虫样在充满淡绿液体的容器中蠕动，苏尚明看着那东西一阵紧张。杨树勋看着苏尚明的心跳监控数值道：“你要放松，闭上眼睛，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

    苏尚明按杨树勋的指导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感觉脑后一阵湿凉，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苏尚明朦胧之中漫步在一条大街上，一阵风卷起街道上的尘土，几张刮掉的残破大字报顺着风打着踅在街道上不停飞舞，那大字报上似乎印着“奉成”的字样，字上还被画了几道大差。这里是章平昌北区，天空昏黄说不清是早晨还是晚上，他是80年代出生的人，特殊时期的一切对他来说是那样陌生。

    ——“他抢我雪糕！”随着几声吵嚷传来，苏尚明看到前面胡同口一群孩子在追打一个抱头逃跑的大男孩，那群人一晃就消失了。苏尚明跟着跑过去，转过胡同口，却见一个小男孩蹲在墙角儿看着地上融化雪糕哭泣。

    “小朋友你怎么了？”苏尚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呢？”

    那男孩抬头看了看苏尚明满脸愧疚道：“是我给他的雪糕。”

    “雪糕？”苏尚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小男孩就跑了。

    “喂，你等等。”苏尚明喊那男孩，小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向巷子深处跑去。

    苏尚明一路追过去，那巷子七拐八拐仿佛没有尽头，最后他在一个破落的院子门前看到一群孩子正围着小男孩拳打脚踢。

    “喂喂！你们住手！”苏尚明冲着孩子们大喊。

    那群孩子并没有因此停手。

    “谁帮助他就是坏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拿着雪糕的大男孩站在苏尚明身边，他手中的雪糕只剩下半块。

    这时女人的呼喊响起：“壮壮！”一个女人出现在院子门口，她含着眼泪看着苏尚明身旁的大男孩。

    “妈妈！”大男孩对着那女人回应了句，接着他的雪糕掉在了地上，那雪白的奶油滚满了泥土，接着大地开始摇晃，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变的阴暗，悄悄下起了蒙蒙细雨。苏尚明站在满是废墟的城市里，他的内心一片茫然。

    超级试验室里安静极了，连接意识的试验这是第一次，可以说毫无经验可言，这些人除了监视生理数据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至于韩昌北和苏尚明此时大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无法了解。

    电子门细小的开门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一位气度成熟的男人在两个t队成员地跟随下走进实验室，这人正是白永申。只见他来到杨树勋面前询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连接上了。”

    “韩昌北能醒过来吗？”

    “不知道。”杨树勋态度冷漠，这让人觉得白永申在这里似乎是多余的存在。

    白永申却没有觉得尴尬，面带微笑地对杨树勋道：“杨老，虽然对您的工作来说我是个外行，但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这个试验对我也很重要，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正常的工作。”

    白永申是这个生化基地的资助者，虽然技术上他是个外行，但所有项目的资金都来源于他，他可以说是这里的大老板，整个基地除了这位杨树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同他说话。

    “我们都有理想、有欲|望，我们甚至可以为了这些牺牲一切。”白永申总是语气平和，哪怕这种话在他说出来也不觉有多激动，但他话锋却总能深入人心，杨树勋的目光竟少有地带着点异色。只听白永申继续道：“可我们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吧。”

    “你要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在这里没有任何帮助。”杨树勋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但还是出乎意料地做了解释，这明显是一种缓和。

    “我不会打扰你们，只是来看看韩昌北，毕竟是我让他落到如此境地。”说着白永申来到试验台近前关切的看着沉眠中的大块头。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其实怨不得你。”杨树勋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安慰，和他相处的人都知道他基本不会安慰谁，今天对白永申的态度已经非常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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