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老母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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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云愤然道:“你莫非是看中了外面的什么风流才子,早已经芳心暗许,所以百般推脱?”
  
  陈半夏大怒,杏眼圆睁,道:“我岂是这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只是你让我祸害我爹爹,万万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逸云一拳砸在凉亭之上,大声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再从长的话,你爹就把你嫁给别人,还怎么计议!难道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的心意?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配合?我对你一片真心,苍天可鉴,甚至愿意为你去死。”说完用头去撞凉亭,白天的伤口崩裂,再一次血流满面。
  
  陈半夏连忙拿出手帕给李逸云包扎伤口,哭道:“你何必作践自己!我爹若硬让我嫁给他人,我便以死相逼。人心总是肉长的,我爹爹终究会同意咱俩的婚事。但是你的计谋太过激进,我一时难以接受。云哥,你许我一段时间,我好好琢磨琢磨。如何?”
  
  李逸云见陈半夏口气有所松动,不由得转怒为喜,握住陈半夏的双手,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陈半夏迅速抽回自己的双手,道:“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你莫要放肆。你我都已经成年,不再是小孩子,免得他人看到了乱嚼舌根。”
  
  李逸云摸了摸后脑勺,嘻嘻笑道:“你说的是,是我浪荡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天黑之后,才各自散去。
  
  李逸云回到自家,正碰见娘亲杜氏在寻他吃完饭。
  
  杜氏拉住李逸云,摸着他的额头,眼圈一红,埋怨道:“我的儿,怎么又出血了?疼么?咦,怎么是半夏的手帕?”
  
  李逸云本来无法无天,见到娘亲如此模样,不由得鼻子一酸,道:“现在不疼了。”
  
  杜氏摸出一瓶药丸来,道:“吃两颗药,活血化瘀。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反驳你爹爹,教你爹爹如何能下台?何况陈李两族不得通婚,乃是祖训……”
  
  李逸云推走杜氏递过来的药瓶,怒道:“祖训祖训,天天拿祖训压人。祖宗都死了两百年,他们能料到两百年后的事情么!他们见过海外来的西洋人么?听说西洋女人丈夫死了,可以改嫁给弟弟。男人妻子死了,可以娶丈母娘。他们祖宗可没管这些闲事,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杜氏连忙捂住李逸云的嘴,道:“洋人番邦小国,哪里懂得礼法,茹毛饮血,和野人一般。你切莫跟他们纠缠在一起。祖训如此,就当尊崇。其实半夏是个好姑娘,为娘也喜欢她做儿媳,只是我没这个好命。唉,钱掌柜家的姑娘也是个美人,而且贤良淑德,比起半夏不遑多让。你见见她,说不定就忘记半夏了。”
  
  李逸云不耐烦道:“不见不见,她就算比天上的仙女更漂亮,我也看不上眼。”
  
  杜氏苦笑道:“真是一个痴儿。不过,为娘的也不愿意看到儿子受煎熬。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娶到半夏。”
  
  李逸云大喜,连忙挽住杜氏的胳膊,讨好笑道:“娘亲有何妙计?”
  
  杜氏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李逸云道:“我不生气。咦,您说话的口气怎么跟二叔一样?”
  
  杜氏眉头一皱,道:“你二叔心思不正,不是什么好人,他跟你说什么了?”
  
  李逸云不愿意二叔的计谋公开,便扯了个谎,说:“二叔他要带我去开洋荤,见见那些东洋美女,我没答应。”
  
  杜氏啐了一口,骂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逸云道:“不管二叔了。您有什么妙计?”
  
  杜氏道:“你的兄长在京求学数年,也不说回家看看,书信也无多少,半年或许有一封,着实让我担心受怕。你若是能劝你大哥回来继承家业,你便可以不用参与到药店生意当中来,甚至可以分家,独自成家。这时才迎娶半夏,想必也没人会多说什么。”
  
  李逸云笑容一僵,道:“原来娘亲更喜欢大哥!如此偏心!心里只有大哥没有我!”
  
  杜氏连忙解释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只是我看不到你大哥,心里难受啊。但是见你受苦,心中又受煎熬。若是你大哥回来,便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可没有偏心的说法。”
  
  李逸云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笑道:“玩笑之言,娘亲切莫当真。只是大哥无心涉足生意,总是以圣人门下读书人自居,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胸中藏丘壑,看不上生意场。想让他回来继承家业,还不如让爹爹和陈叔叔改掉祖训。”
  
  杜氏叹道:“唉,你们俩兄弟都是牛脾气,喊你爹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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