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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力顽强的枢机主教这个时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在高台上,张开双臂,面对着吃瓜群众以及被持枪卫兵团团围在中间的理子等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蒸汽神治下的子民啊,你们看!在至高无上的瓦特的旨意下,这些作恶多端的恶魔们,已经自投罗网了!”
  他的声音带有让人镇静的力量,再加上更多的卫兵正在得到消息后源源不断的从驻地赶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威力强大的蒸汽枪的事实,让之前还惶恐不安的人民们镇静了下来。
  “无畏的蒸汽卫士们啊,请举起你手中的枪,在瓦特的引导下将恶魔赐予神圣的死亡吧!”
  “处死恶魔!”
  不知道是谁站在人群中突然大喊了一声。
  这成为了点燃所有人情绪的导火索。他们不约而同的举起手臂,高声重复着这一句话,好像仅凭借语言就能给“恶魔”们造成物理上的伤害一样。
  “——处死恶魔!”
  “呃……”
  萝莉梅林捂着自己的脸,“妈的智障。”
  艾丁娜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然后向前走出一步,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大声喊出了一句话。
  “我们才不是恶魔!”
  这句话很快被淹没在人们要求处死恶魔的呼声,以及他们朝着中间的方向丢过来的石子之类的投掷物中了。不过,它仍然传进了枢机主教的耳朵里。主教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伸出双手压了压空气,示意人们安静一下,直到广场上的声音降低到足以让他的话被所有人听见为止。
  “你们听见了吗?那作恶多端的存在竟然说她不是恶魔!让我们听一听,她还能做出什么可笑的辩解?”
  发明家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抬起脑袋,指向头顶那座通向地面的通道。人们,甚至卫兵,也都下意识的随着她的目光一起向上望去。
  通道只比井口大一点点。透过它极目远眺,可以看到尽头处的那一小片蓝色天空。在遥远的距离下,这片天空看上去显得无比渺小而遥不可及。
  “你们看,那里就是地面。”
  奇异的使命感将艾丁娜的身躯填满,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充斥着坚定的决意。
  她并未指望那些外来者们有能力用那种神奇的“魔法”将所有人送上地面。想要走出这阴暗而闷热的地下,只有依靠人类自己才可以。于此相对应的,发明家少女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的,是怎样一个飞蛾扑火一样的事业。
  蒸汽教廷不会允许向地面窥探的事情发生——艾丁娜已经隐隐猜到了,那可不是仅仅因为保守而已。她既然将这件事公布出来,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就像今天早些时候被烧死的那个探险家一样。少女不奢求自己的死能让人们一夜之间觉醒,她只是无法容忍自己在看到地面的那一切之后,却还是什么都不做的举动。
  就算什么也无法改变,她的话至少也会在人们心中种下一颗驱使着他们向着地面进发的种子。
  这已经够了。艾丁娜相信未来总会有人像她一样,用自己的生命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让人类重新回到阔别数千年的阳光和天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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