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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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在这阴冷的停尸房中不断闪过，那些互相分离，但却又仍然能够保持着可怕活性的身躯与头颅在这光芒当中一个个停止了自己的行动。
　　这些身首异处的病患尸体再一次地证实了那些所谓“神血”对于普通生物体质的增强效果，这些尸体在失去了头颅之后，仍然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攻击性，虽然它们已经根本没有可能依靠视觉、听觉与嗅觉来判断敌人的位置，甚至连用于处理信息的大脑都已经分离了，但仍然能够精准地朝着两人的方向靠近。
　　对此，张凉只能将问题的源头归总在流淌于这些躯壳当中的特殊血液上了。
　　除了反常的感知能力之外，这些无头躯体的皮肤、骨骼与肌肉都呈现出了反常的坚韧状态，而它们暴露在衣袖外的皮肤颜色则透着一股毫无生气的灰白，在光线下更是有如半透明的凝胶，而那些手掌上的手指，每一根都像是被某种力量拉伸过一样，显得畸形而古怪。
　　这些手掌与手指在挥动间总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只不过当无头身躯们朝着张凉挥动自己的手臂时，却总会将自己的手掌与小臂送到那锋利的月光之上。
　　在莹绿色的光芒中，停尸房里的死者们终于真正意义上地获得了安息，只不过在这整个过程中，那些从身体上脱落下来的肿胀头颅的表现则是让两名猎人极其不快。
　　这些头颅在尽力地吸收自己接触到的一切液体，无论是从其它头颅中流出来的组织液，又或者是从那些苍白身体当中流出的血液，它们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吸食殆尽，而在这个过程中，个别的头颅已经胀大到了连张凉都难以接受的地步，仅仅只是一个脑袋，便几乎塞满了两张病床之间的缝隙，庞大的体积使得它们甚至难以从病床之间挤出来，只能在原地不断地蠕动着。
　　在这种可怕场景的刺激下，林梆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在他以往的经历中，治愈教会对于旧亚楠的屠杀与焚烧，那些嗜血猎人对于流民无止境的驱赶，已经完全能够称得上是灭绝人性了，但现在，这满屋子的怪胎与畸形却让林梆从一个全新的角度认知了那些真理与知识的追求者们的癫狂。
　　他咬着牙，将手中的锯齿长矛刺向一具又一具无头的尸体，随后又将利刃刺入那些肿胀的头颅。
　　很快，停尸房中的厮杀便宣告中止了，张凉两人同时看向了房间的角落——那座头颅小山原本所在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团胀得比那些病床还要大上一圈的脑袋了。
　　林梆抬手就是一下，只听一声闷响，那巨大的头颅发出了难听的尖啸，随后便如同漏气的气球般软化了下去，一时间，难闻的空气变得更加不堪。
　　
　　
　　张凉提着月光圣剑，走向林梆，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他伸手指了指位于墙边的一座铁梯。
　　这里的气味实在是太糟糕了，两人都不想多说话，便迅速地顺着梯子向上爬去。
　　研究大楼的内部结构虽然给两人制造了非常多的麻烦，但其内部的一些设计却也同样提供了相当的便利，这使得他们能够迅速且隐秘地朝着控制螺旋楼梯的顶部机关靠近，并不需要与多少敌人正面接触。
　　“你真的想要给那个艾德琳弄什么脑浆吗？”，在稍微能够呼吸之后，林梆开口问道:“你也看到那些……大脑袋了，如果她也变成那种样子……”
　　张凉没有用语言回答他，而是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月光圣剑。
　　林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放松，他耸耸肩:“行吧，随你。”
　　说话间，两人已然从内部的房间走了出来，再一次来到了外部的走廊上，从这里，他们已经能够看见那个艾德琳口中通往星辰钟楼的平台了，那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上似乎没有锁孔。
　　张凉伸手指了指旁边墙壁上的一块牌子，随后竖起了四根指头，而林梆则指了指头顶，左右手各自叠了一下，然后又伸出了两根手指。
　　螺旋阶梯在三楼的时候是完全断开的，但在四楼却又重新与走廊连接了起来，算上最顶上的一个部分，他们只需要再上两层楼，就能够到达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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