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天空基地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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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上空蓦然射出，直接在黑压压的虫群中洞穿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那道光束，落在新城之时，则收敛削弱，准确无比地命中了那群飞鱼，直接将其炸成了一团碎末。
　　
　　濑沼龙一愕然地睁开了眼，扭头看向身后，是那个名叫永田的男人。
　　
　　他高高举着一个...日历？
　　
　　日历上的某一页，有着一个怪兽的插图。
　　
　　就在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天空之中，蓦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大片的魔虫与飞鱼从空中坠落，如同雨点一般啪嗒啪嗒地落在地面上，扑腾了几下，随即失去生机。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以至于虫群都是显然一滞，就连一直关注战局的石室指挥官，也皱着眉愕然地关注着此刻的情况。
　　
　　在所有人都疑惑之中，伴随着光辉，一个巨大的怪兽从空中轰然降落，一只巨型破灭魔虫恺撒德比西颇为不巧，直接被它踩到爆浆。
　　
　　它身上是灰色与红色交错的角质层，头部有一个旋转的物体，释放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在新城中扫描而来，最终集中到了永田的身上。
　　
　　濑沼龙一惊愕地望着永田，而在这只名叫鲁克的怪兽头顶，始终有一道光束自高空投射，落在它的身上，所过之处，无数挡在前方的魔虫与飞鱼无声地湮灭。
　　
　　而在那道神秘光束的最顶端，则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的虫洞。
　　
　　虫洞之中，充满了柔和的光芒，光芒之中，则是一座模模糊糊的、漂浮着的巨大城堡。
　　
　　永田仰着头，眼中带着泪光，看着巨大的怪兽鲁克，看着高空中那座影影绰绰的空中之城。
　　
　　“...乌克巴尔，你终于到来了。”
　　
　　濑沼龙一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乌克巴尔？”
　　
　　乌尔巴克，出自于文学家博尔赫斯的作品：《特隆、乌克巴尔、奥比斯·特蒂乌斯》。
　　
　　在这本短篇小说中，博尔赫斯想象了好几本长篇巨著，诸如《乌克巴尔》、《特隆百科全书》，他虚构了一整个名为“特隆”的世界。
　　
　　而在这篇小说的最后，特隆这个完全想象的世界，开始一点点渗透进真实的世界之中。
　　
　　简单地说，就是现实世界的人，想象虚构的东西；而这些虚构的东西，也在对现实世界施加影响，甚至于侵蚀现实。
　　
　　所谓的乌尔巴克是真实存在的吗？其实这只是作家虚构的城市。
　　
　　但眼前，这座漂浮的天空之城，的确应永田地呼唤而到来。
　　
　　所有靠近天空之城投下的光柱附近的怪兽，都被无形的力量湮灭，而鲁克也并未作出任何破坏的举动，它只是投出一道红色的光辉。
　　
　　光辉之中，永田的身形慢慢升起，他即将远离这颗星球，前往他无比向往的梦想乡。
　　
　　“——永田！”濑沼龙一快步上前，大声地喊道：“乌克巴尔...真的存在吗？”
　　
　　永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看着伫立在一旁的怪兽鲁克。
　　
　　“——你在离开之前，可以帮助人类吗？”
　　
　　永田张了张嘴，他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并未传出。
　　
　　乳白色的光柱开始收缩，鲁克的身形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混乱的战场中，仿佛被短暂地按下了暂停键，就连哲也都仰头看着出现在高空的那片天空之城。
　　
　　“——乌克巴尔...基于想象中存在的城市？还是...时空城？”
　　
　　随着光柱逐渐收窄，鲁克完全的消失不见，在最后一瞬，光柱猛地扩散。
　　
　　所有被波及到的魔虫与飞鱼，都瞬间失去生机，它们的身躯直接爆裂开来。
　　
　　高空中，那座虚幻的天空之城，彻底地消失，虫洞也随之归于消失，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应该就是永田在离开前，能够为人类做到的最后一点事情了，濑沼龙一低头想着，又迅速挥手，高声道：
　　
　　“——现在都行动起来，乘着这个机会，快点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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