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他推下水:强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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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源出了别墅，去了前面的花园。一个人站在池塘跟前，看着池里的红鱼在绿水里游着。她掏出手机。
“婉蘅你在哪里？是在学校吗？”
“是啊，有什么事吗？我在上课！”那边一片乱街上的嘈杂声。
“我一会去找你，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就能到，你那时候就上晚自习了吧，到时我给你电话你来门口找我。好，你上课吧……”婉源挂断手机快步走到停车场，想等着能不能让梁若涵载她一程。一辆白色现代缓缓停在她跟前，车窗摇下来，是程阳。
“要去哪儿？”程阳问。
“我要去婉蘅的学校……”
“我刚好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轿车在林荫大道上飞驰，婉源看向窗外，一排一排的树木飞快的从眼前划过去，阳光斑斑驳驳。她反过头来看着程阳，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也有些憔悴，可是依然遮不住那俊秀的面容……婉源的目光又落到他放在方向盘上的修长的双手，忽然鼻子一酸，眼睛流下泪来，她赶紧偷着用手背擦拭。
“婉源，这几天我一直都没有去上课，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程阳看了一眼婉源，发现她正看着窗外，便自顾自的说道：“那件事情之后我好几天心情都不好……不过，现在我想通了。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姐姐，可是我又不敢说，我本来打算让我妈和你姐姐说的，可是我妈一直病着。”程阳一边说着，依然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现在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我父亲肯定无法接受，我可能只能带婉清离开。来日方长，时间一久父亲和她之间就会慢慢的不了了之，重新回到我母亲身边。这样可能大家受到的伤害都能少一些，我今天去找过你姐姐，我感觉她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让我碰她，一直都是如此。你知道为什么吗？”
婉源轻轻的闭着眼睛，说道：“可能是她特别讨厌老师的缘故吧！……”
“讨厌老师？为什么？”
“小时候她曾经被老师体罚，还因为这个原因早早的辍了学，所以对老师有阴影……”
“哦，是吗？这样的话我只能辞职了……”程阳无奈地笑着。
夕阳的余光一明一灭的照在程阳的脸上，婉源专注地望着他。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让他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程玥的话在耳边环绕，一时间婉源又流下泪来。
“程阳，我喜欢你……”她望着他，车窗外的路灯一道明一道暗。她心里大喊着：“程阳，我喜欢你！”
终于到了婉蘅的学校，婉源下了车，给婉蘅打电话。
“姐姐，你这么快就到了吗？”
“是啊，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快下来吧。”
“什么！你在我学校大门口？”婉蘅的声音突然变大。
“你是不是没在学校？……唉——先不说这个了，你先过来找我吧，我还得赶回去。”
过了十分钟左右，婉蘅终于出现，身边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小姑娘小小年纪，眉眼间却风情万种，身段苗条，举止优雅曼妙。
“二姐，这是冯如卿，我的同学……”
小姑娘礼貌地冲着婉源笑着，这笑容似曾相识。但现在婉源没有心情追究那个，只是朝她一点头，接着对婉蘅说道：“你过来。”
婉蘅看了一眼如卿，跟着二姐走到另外一边。
“什么事儿啊，二姐？”眼睛依然回头看着如卿。
婉源无奈的看着他这副样子，说道：“光顾着恋爱吧，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是不想上大学了是吗？”
婉蘅表情接着就烦了，说：“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婉源被堵的无语，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一个花纹塑料纸袋。
“这是程玥给你的。”婉源心里是极不愿意把这钱给婉蘅的，可是将心比心，她狠不下心思去拒绝同样一个痴心的姑娘。
“希望你在百忙之余能够抽出一点点时间来好好复习功课。还有，我知道你从第一面开始就不喜欢程玥，但是你应该知道她的心思吧！？你可以不喜欢她，可是能不能也不要伤害她？她年纪还小——”
“她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要喜欢！这钱你还给她，我不要她的钱！……”说着婉蘅头也不回地离婉源而去，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婉源一声不吭回了车上，对程阳说：“走吧……”
车子发动，她回头看了看婉蘅，见如卿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婉源心里一紧，可是又无奈的低头不再看外面。
程阳挂断电话，对婉源说：“你们说了什么？婉蘅是怎么了，是不是交女朋友了？还有几天就要考试了吧！这时候可得让他注意集中精力，不能分心。”
“你说这话的语气特别像老师。”
程阳一听轻笑起来。
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好看，只是……不属于自己。
婉源鼓起勇气，说：“程阳，其实我姐姐是一个厌恶贫穷的人——她所谓的贫穷，和我们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对于她来说贫穷不是吃不上饭或是买不起衣服，而是不能上高档餐厅和买不上奢侈品，你明白吗？”
程阳无奈：“我只能说我能保证这一生给她足够的爱，要是说金钱的话我可没有程樰那个本事。从小一看那些金融、经济、股票之类的那些知识我就头大。教师这份工作我其实很喜欢的，有固定的工资，空闲时间也比较多，可是没想到你姐姐不喜欢。这样一来或许我只能去开培训班了，那样收入能多一点，可是那样一来的话我还是老师。活了二十几年，除了书法，我一无所知。”
“那你母亲在尚慕有股份吗？可以让她把股份给你啊！”
程阳摇了摇头。两人静默很久之后，车子缓缓地停在慕家的停车场上。
“我知道，要是没有足够的经济保障的话，你姐姐是不会跟我走的。”
“就算她愿意和你走，她吃不了苦，你又不能养着她，你们如何能长久啊……”
“是啊。”程阳回应。一抬头看见停车场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到自己，纤细的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赶紧下了车。
“婉清！……”程阳飞快的跑过去将婉清搂在怀里：“婉清……”
婉清也紧紧地抱住了程阳。
昨天晚上时睡时醒，早晨起来精神特别不好。
吃过早饭，婉源独自在湖边站了很久很久，对于单身狗来说，周末的时间多余而冗长。
天气也配合着有些阴沉，她看着灰绿的湖面，有几只白色的鸟从水面上飞过。
她转身回了别墅，在姐姐的房间门口停顿很久。门推开一看，姐姐还没有起床。她慢慢的坐到婉清的床前，静静看着睡梦中的婉清。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浓烈的口红和五彩斑斓的眼影，只有一张清秀的脸庞，是那样的娴静纯洁。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婉清醒了，看到妹妹坐在自己跟前，轻轻拉住妹妹的手。
“婉儿，对不起……昨天晚上，没想到你坐在车里……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情缓缓的和你说的，你的心思姐姐早就知道……”
“姐姐，你能遇到你真心喜欢的人，我替你高兴。程阳是我的老师，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和他比较亲近，我一直都把他当成哥哥的，你误会了……”婉源岔开话题：“大后天婉蘅就要高考了，我给他的班主任打过电话，到时坐车什么的他们学校全部负责，你到时候给他去个电话。”
“好。”
“……你和程阳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打算。你觉得程阳，他像不像当年咱们的父亲啊——琴棋书画一把好手，经营生活一无是处……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没准儿就会走上咱们父母的老路了，而且就这样离开长尉，我也觉得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不是爱。姐姐，不要再犯糊涂。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稍纵即逝，不是什么事情你等着，就会有好事出现的。咱们叶家的宗亲虽然现在已经不再往来，可是都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初咱们颓败，都着急的撇清关系，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现在你和慕长尉的事情哪一天被透露出去，叶家的声誉我是不管的，你要如何在这座城市自居？咱们都可以一走了之，那婉蘅呢？他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还要在这所城市继续打拼下去。还有程阳，他对你的心思绝对是真的，可是慕长尉是他的父亲也是不争的事实，将来到了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你们两个就……你们两个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像程阳所说的那样一走了之！等时间一长，你和慕长尉之间的事情不了了之，他们父子之间毕竟血浓于水，届时大家各自云淡风轻，那是最好了。”
“可是——”婉清垂下了眼睛犹豫着。
婉清抬起双手放到膝盖上，指甲上布满了繁琐华丽的珠饰。
“你觉得我这双手，能给程阳洗手做羹汤吗？能去集市上为了一头蒜和人家讨价还价吗？或许姐姐的心思你不能理解，婉儿，你还记得初中那会儿，有一回父亲带着咱们俩去名店街给你买生日蛋糕吗？……”
“记得……好像你当时哭了？”
“是呢，”婉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当时咱们三个一路上走过那么多时尚名店，眼花缭乱的那么多漂亮衣服。看着看着，想到自己买不起，我就哭了。你当时很不能理解我，还安慰我吃了蛋糕就高兴了。妹妹，吃一块小小的蛋糕怎么会高兴呢？”
“后来蛋糕也没买，回到家婉蘅哭的更厉害。”婉源浅浅的笑着低头：“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叶家还有地皮，别墅也是值钱的，统统都卖了，你和程阳带着一起走。”
“那样你和婉蘅怎么办？婉蘅将来结婚住哪儿啊？还有你——”
“这个你就不用考虑了，我留下来依附着慕家，将来怎么也能嫁给一个有住处的人家，等毕了业我就去求杜阿姨让我进慕氏工作。婉蘅堂堂七尺男儿，将来考上大学，再找一份好工作，还怕没有咱们叶家东山再起的时候吗？”
婉清的神色依然犹豫不决。
“不过说到最后，你的人生还是由你自己做抉择。你要是真的对慕长尉有了感情……前几天我刚去看过杜阿姨，冯医生说，因为心脏病的原因长期的躺在床上，情绪非常不好，初步判断是中度抑郁……如果你选择了慕长尉，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可不可以先不要让杜阿姨知道？”
婉清惭愧地低下头去。
“哎！其实我是想说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妹妹都站在你这一边！……你再想想，我出去了。”复杂的情绪让婉源言不由衷，懊恼的不行。
吃过了午饭，婉源决定去看看程玥。过了一个晚上了，不知道她好点没有，趁现在赶紧去看看她，把那十万块钱还给她，免得到了下午赶上程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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