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余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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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家太太是新寡妇,自然不好出席在这种热闹场合。</br>  但她家儿女实在养得不错,许惜颜便叫人都请了来。</br>  尤其她家两个女孩儿。</br>  要说元大姐儿才是元家太太亲生,二姐儿是死去元二爷妾生的女儿,但两个女孩儿走一块儿,就跟亲姐妹似的,衣饰相仿,教养也好,不说出来,真看不出嫡庶之别。</br>  许惜颜肯出手管元家之事,也是因为对元家太太印象极好。</br>  别的东西可以伪装,但孩子们是最不会装的。</br>  如果不是元家太太平日里一视同仁,孩子们,尤其是一个小庶女,不可能和嫡堂姐相处得这么亲密,眼中还有这般自信。</br>  后再见到元家三个男孩,也是如此。</br>  对比梅二奶奶和许长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br>  故此今日许惜颜也是有意让元家几个孩子露脸,别以为元通判死了,就能被人小觑。</br>  他们也很争气,落落大方。就有些小客人说话不留神,提及元家的疯祖父,他们都能不卑不亢的圆回来,足见教养。</br>  元家太太便没有亲至,也是光彩之极。</br>  而这场宴会的核心,显然也办得十分成功。</br>  会后即刻公布,一共筹集到善款千余两银子,在寿城这种边关之地,别说买个铺子,估计连同头几年的开销都足够了。</br>  还有数十家人,表示愿意借出家中书籍。</br>  凡是这样的人家,升平郡主都表示,回头会打一块小小的银牌相赠。往后家中来借阅,出示银牌即可。</br>  至于捐过款的人家,包括那些只捐了几文钱的百姓,都会赠以木牌,作为前来看书的凭证。</br>  并在组织上课学习时,优先安排。</br>  这倒让没捐的百姓有些后悔了。</br>  早知道能有这样便利,为何要吝啬的去省那么几文钱?</br>  可再想来捐,却是不行了。</br>  为了不给百姓添负担,也不想造成盲目攀比的风气,所以除了继续接受藏书,是暂停接受钱财捐助的。</br>  许惜颜此举,反而更加激起众人好感。</br>  只有真正诚心做事的人,才会这般。</br>  否则谁嫌钱多呢?</br>  有些商人,轮不上这种盛会,表示愿意捐出家中空宅,或是商铺,以作书院。</br>  但许惜颜,也谢绝了。</br>  商人们愿意出力是好事,但书院既然说了是公益,一开始就必须立稳脚跟。</br>  说好地方是自己的,就必须是自己的,将来才不怕被人攀附,惹出闲话。</br>  既如此,萧讷另生出个念头。</br>  只还没来得及提,有人上门了。</br>  是尉迟牡丹。</br>  同着她丈夫杨静,还有几个同乡的老人,风尘仆仆的赶来了。</br>  因门上的许家下人不认得,正客气的问要找谁。</br>  杨静却看着正在送客的尉迟圭,眼现厉色,正想提高了嗓门冲上前去,不妨肩膀被人拉住。</br>  蓦地转头,只见尉迟均冲他威胁的眯了眯眼,却恭敬无比的行了个礼。</br>  “啊呀,是姑父来啦!这一向可好,别来无恙?你们既在城中,怎也不上门来?叫祖父二哥一直惦念。”</br>  随即走近一步,压低了嗓门,“你敢闹事试试看?信不信小爷我揍掉你满嘴大牙,再给你镶上金的,可好?”</br>  杨静悚然一惊,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他,“你,你是三郎?”</br>  原本那个耿直憨厚的尉迟均上哪儿去了?</br>  竟然这么会装!</br>  “我不是三郎是谁?姑父这是高兴糊涂了吧,要不你揉揉眼睛看看清楚?”</br>  尉迟均笑容灿烂,心中暗赞。</br>  果然二嫂教得好计策,对付坏人,不能用常理出招,只能比坏人更坏,他们就憋屈了。</br>  瞧瞧,这不就是么?</br>  杨静说不出话来了。</br>  而尉迟均,还一脸阳光的去招呼其余乡人,“哟,这么多乡亲都来了?快请进!姑姑您也是的,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探望祖父?还真当自己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了么?我寿表弟呢?这小的是谁?恭喜姑姑姑父,又添丁进口了。”</br>  他这连消带打的,在尉迟牡丹一家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人拖拖拉拉,拽进府门了。</br>  至于旁观者,还觉得金光侯家教极好。</br>  对这些显然是乡下来的穷亲戚们,还这么客气热情,忍不住又赞了几句。</br>  同样在大门口送客的金光侯,瞟了一眼弟弟那边,笑得骄傲,“也没啥,主要是娶了个好媳妇,郡主管得好。所以人常说,妻贤夫祸少嘛。”</br>  “正是正是。”</br>  客人们越发交口称赞了。</br>  能在宁州开书院的升平郡主,能不知礼么?</br>  能当众坦率说出自己不足的金光侯,也是很平易近人啊。</br>  这样的两口子,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不知礼的事。若有人造谣中伤,必是诽谤无疑。</br>  杨静不知,他的打算还没出口,就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br>  而听说他带来几位从前与尉迟海交好的同乡,就是被尉迟圭指认过,皆是一群只会拍马屁,说大话的族老们,许惜颜连冷笑都懒得奉送半句。</br>  “既然来了,便送至客房,好生安置。”</br>  “祖父累了一日,请姑母去相见就好。”</br>  “辛苦三弟,去陪陪姑父。”</br>  我不累!</br>  尉迟均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br>  眼看二嫂轻描淡写,安安静静,就将这群人打得落花流水,他很乐意来添油加醋啊。</br>  管这成语是不是这么用,总之尉迟均斗志满满的去了。</br>  乡下来的族老们傻眼了,怎么一来就把人都隔开了?还不让他们见尉迟海?</br>  可负责招呼的管事,穿戴得比他们寻常乡下财主老爷,还要体面,态度也是客气又礼貌的。</br>  “老太爷累了一日,实在不得精神。诸位且先梳洗一番,用些饭菜可好?”</br>  然后一招手,一群小子冲出来,利落的一人架上一个,就“扶着”这些族老们,脚不沾地的各自回屋了。</br>  洗脸水打到面前,还要拧了热帕子给他们敷脸,连鞋子都不嫌他们的脏臭,要替他们脱换。</br>  这些乡下人,哪里经历过这般服侍?</br>  一个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原本盘算得满肚子鬼主意,也只好暂且搁置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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