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溪水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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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林海出门后,妻子李淑芳在家里收拾碗筷。
  由于临近预产期,肚子明显的挺着,让李淑芳在洗碗的时候不得不直挺着身躯,看上去有些吃力,但好在还能够坚持。
  只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时不时就要折腾一下,感觉就像是在用小脚轻轻的踢打着李淑芳一样,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心悸。
  李淑芳寻思着,第一个孩子出生前安安静静的,没见这么闹腾过,会不会是自己这几天在家里呆久了,小家伙在肚子里闷得有些不舒服了?也罢,一会出门透透气去吧。
  洗涮完毕,歇息了一阵,天色已经大亮。
  李淑芳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顺手带上房门,便慢慢的行走在了田间地坎上。
  早晨的空气自然而清新。
  已经收割完水稻的大地,依然散发着厚重的泥土气息;田间地头,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稻谷杆、苞谷杆、大豆藤等,不断发酵出农作物特有的香醇;路边还没有衰败的野草,仿佛在向着冬天“示威”一般,倔强的释放出一抹抹绿意。
  李淑芳眼里却带着几许愁绪。
  今年秋收过后,生产队分配给家里的粮食比起往年是越来越少了。
  丈夫袁林海在学校教书,她自己有孕在身不能随队上山干活自然挣不到“工分”,没有工分怎么能分到粮食?
  今年分到的这点粮食,还是丈夫袁林海利用教学的空闲在生产队打零工,外加给生产队上交了一部份钱才换来的。
  钱来源于袁林海的工资——每月二十二元。
  今年情况特殊,袁林海的工资除了在生产队换取粮食,他还想办法通过多种渠道提前购买了两百个鸡蛋、大半坛白糖——只为了给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尽可能多的提供营养。
  想起丈夫袁林海,李淑芳的嘴角便不知不觉地泛起甜蜜而幸福的微笑。
  她和袁林海是订的娃娃亲。
  李淑芳娘家位于溪水河上游的“凤来乡(公社)”,虽与李袁坝所在的“阳新乡(公社)”接壤,但离李袁坝也有着近二十里山路。
  父亲早年是一名行脚商,行商途中一次偶然的机会与公公相识,后来两人成为了好朋友,于是便许下了她与袁林海这桩姻缘。
  再后来商品不允许私自流通,父亲就干脆不再行商,回家与母亲一道务农,艰难的拉扯着她们兄弟姐妹五个长大成人。
  期间,公公也时不时来她娘家屋里做客,跟父亲喝喝酒说说话,顺便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渐渐的,李淑芳也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她未来的公公,在他的家里,有一个名叫袁林海的人,将来会来到家里迎娶自己。
  只是那人长什么模样,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时间悠悠而过。
  在李淑芳长到十八岁那年,袁林海还真的就跟着公公婆婆,背上一兜大米,左手提着两条下河打的鱼,右手用红线绳牵溜着两只老母鸡,翻山越岭来到她娘家屋里提亲了。
  那时李淑芳娘家母亲病重,父亲由于年轻时经常忍饥挨饿以致身体欠佳已经过世。
  面对提亲事宜,母亲在征求李淑芳的意见后,确认了这门亲事。
  在大哥的操持下,几个月后李淑芳来到了李袁坝这个家。
  那是怎样的一个家啊!
  家里光是人口,大人小孩加起来就有近三十人,大锅饭、大锅灶,热闹倒是热闹,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仍是司空见惯。
  公公婆婆为此操碎了心,身体状态也每况愈下。
  半年后,在袁林海和五哥袁林文的建议下,身心憔悴的公公婆婆终于同意分家,让袁林海兄弟几人自立门户。
  分家的过程简简单单说分就分,有房分房、有物分物,兄弟几人和和气气的商量着,没有红过脸更没有半点争执,这一点让李淑芳打心眼里佩服。
  公公婆婆和几个哥哥依旧住在老宅基地那边——坝原隆起的“龟背”位置。
  这挺有讲究,一种传言是坝原的“龟背”位置更“发人”,袁林海他们一大家子,有着将近三十口人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几个哥哥在老宅基地分房落户后,公公婆婆选择了跟随三哥和三嫂一起生活,遗憾的是因为一生操劳过度,两位老人分家不到一年便相继离世。
  袁林海对于“龟背”发人的传言倒是没怎么在意,主动要了位于操场山山脚下的三间老房子——那是袁林海的小姑留下来的房产。
  小姑信奉佛教,吃斋吃素,终生未嫁,过世后的房产顺继给了袁林海父亲。
  三间老房子,与坝原“龟背”处的老宅基地隔着一片水田,距离大约有四五百米,倒也不算远。
  屋子里的布置,除了李淑芳陪嫁而来的一个古式深红色衣柜、三床棉被,就只有几口装粮食的海坛和简单家具,基本上是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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