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天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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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已定,向羽便辞别了京城众人,准备返回青云山庄,筹谋灵核及修藏之事。他牵着青麒麟出了客栈,向秀婷、谢掌柜领着几名伙计直把他送到城外,仍旧依依不舍。向羽无奈,硬把他们拦下,两人再三叮嘱,向羽答应一声,纵身上了青麒麟,一拍这异兽头顶,青麒麟嘶吼一声,足下生云,往空而去。
  向羽身在半空,回望脚下渐渐缩小的京城,心中感慨万千。望着眼前层云叠荡,向羽不由襟怀大畅,忽然心念一动,一拍青麒麟,改向灵州灵鹫峰飞去。到了山下,向羽纵身跃下,向山门处的知客僧说明来意。两僧认得这头异兽,也听说过向羽的名头,当下一人牵着青麒麟,一人在前带路,三人一兽,上了灵鹫高峰。
  来至大光明寺山门外,知客僧向守门的四位僧人说明向羽来意,四僧答应一声,引着向羽来至方丈室中。元元身为大光明寺方丈,佛门一人,长相却只是个瘦小的老僧。向羽行礼过后,元元大师将他迎入屋内,两人席地而坐,一面品茶,一面谈心。
  元元大师打量向羽几眼,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向少侠年纪轻轻,在江湖上却已闯出偌大的名头,老僧原本以为,不过是江湖传言,夸大其词而已。谁知今日一见才知,原来少侠竟已修至五气朝元的境界,看来倒是老僧拘泥了。”
  向羽奇道:“哦?敢问大师,何为五气朝元?”
  元元微笑道:“能将五种不同性质的灵气聚于一身,融会贯通,运使起来随心所欲,此谓五气朝元。向少侠,能让老僧把一把脉么?”
  向羽闻言伸出手臂,撸起袖子道:“大师请便!”
  元元点点头,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搭在向羽脉上。向羽只觉一股精微醇厚的佛门真气从元元大师指间上传来,不由浑身一震。他体内五灵真气感应到外力,自行发动护主之能,两股气劲在向羽经脉间猛烈一撞,元元大师猝不及防下,双指竟被震开。
  向羽尴尬地道:“大师见谅!晚辈体内这五道灵气一遇外力,便会自行反击,绝不是晚辈有意冲撞大师!您老千万不要误会!”
  元元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五气朝元,收发由心,理当如此。向少侠放心,老僧明白。”说罢皱眉看着向羽,似乎在思虑什么疑难之事。
  向羽见状,便问道:“大师,怎么?有什么事么?”
  元元忽然面露笑意,似乎忽然之间想通了什么,双手合十微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向少侠,恕老僧直言,你,可是天外之人么?”
  这“天外之人”四字一出口,仿佛凭空响起一个炸雷,只把向羽惊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地道:“这……大师……这……您是怎么知道的?”
  元元点头道:“看来老僧说中了!善哉,善哉!”说罢,脸上神情甚是平和。
  向羽方才骤吃一惊,这才有些语无伦次,片刻间,他已回过神来,见元元大师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疑惑道:“实不相瞒,晚辈真实来历,确实不属于此方天地之间。不过此事太过诡异,因此晚辈并未和任何人提起过,不知大师是如何知道的?”
  元元微笑道:“向少侠光明磊落,果然是一代俊杰!佛门中人,不打诳语。老衲能看出少侠乃天外之人,便是因为你这身修为。”
  向羽奇道:“大师,愿闻其详!”
  元元点头道:“请少侠放出五灵真气,老衲为少侠详加解释。”
  向羽虽有几分诧异,但依旧遵照元元大师所言,心念一动,放出五道灵气,五色光华在他身周缓缓盘旋。
  元元又仔细瞧了瞧这五色光华,点首道:“果然,不错!当真如此!”见向羽一脸疑惑,当即解释道:“若老衲所料不差,这五灵真气都各有来头。这道黄色的,乃是佛门玄黄气,应是少侠按照佛门功法修习所得。这道绿色的,和向氏的青云丹极为相似,想来应是得自向氏秘宝菩提树了。这道橙色的神霄气,应当来自于九州鼎,不过恕老衲眼拙,看不出是哪座宝鼎所出。这道赤红色的火灵气,本源乃是火凤一族的内丹,但似乎又经道门之手炼化过。不知老衲猜的对是不对?”
  这一席话,只把向羽听得暗暗咋舌,心中叹服不已,心悦诚服地道:“大师当真是目光如炬!所言分毫不差!玄黄气乃是得自佛门猴和尚大师所传,菩提气乃是服下菩提果后炼化所得,神霄气来自于金州大会上赢得的鼎中灵气,这道火灵气么,乃是晚辈服下了天极宗穆枫前辈赠予的火灵丹后练就。哎,对了大师,还有这道青色灵气,它又该叫做什么气?您若是能看出它的来历,晚辈才是真的心服口服!”
  元元微微一笑,用手指着那道青色灵气道:“老衲之所以能看破少侠真实来历,根源便在这道青气上!此道灵气,乍一看似乎像是天极宗的太清真气,但细细一查,精微纯正又远在寻常太清气之上。当今世上,只怕就是把天极宗掌教莫雨田真人搬来,也使不出如此精妙的一手太清真诀!那即是说,这道灵气,绝不是来自于当今之世。方才老衲细细品味下,以此道真气表现出的种种迹象看,似乎正是传说中大罗金仙所修习的仙灵气。因此老衲才敢断定,向少侠必是来自于天外。”
  向羽听罢,把那道太清真气凝到掌上,仔细观瞧,不由得回想起几年前刚刚来到这九州大地的情景。那时他在大青山上迭遇凶险,之所以逢凶化吉,全是靠着这道青气。而之后的一身修为,虽然屡有奇遇,但归根到底,根源仍是在最初的这道青气之上。这时听元元大师讲,这道青气竟然不是凡间之物,乃是神仙所修习的仙灵气,再想到黄天宇的种种事迹,以及自己修行路上的一日千里,心中暗自点头道:“原来如此!这道真气若真是仙灵气,那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奇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元元见向羽望着这道青气陷入沉思,便也默然静坐,不再打扰他。少时,向羽回过神来,见元元微笑着望着自己,歉然道:“晚辈一时想起往事,望大师见谅!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
  元元摆手道:“无妨!只是不知向少侠可否实言相告,传功于你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向羽闻言肃容道:“不瞒大师,传功于晚辈的前辈高人,便是天极宗创派祖师,黄天宇真人!”
  元元听罢登时面容一正,双掌合十道:“原来竟是天宇祖师!善哉,善哉!”说罢顿了片刻,又道:“这件事,向少侠可曾和天极宗说过么?”
  向羽道:“晚辈在菩提树上摘得菩提果时,天宇祖师曾以元神传念,和晚辈对话过一次,这件事,天极宗穆枫道长是知晓的。至于传功之事,晚辈担心无法解释自己身世来历,因此未曾明言。”
  元元点头道:“那就是了。贫僧方才就曾疑惑,向少侠乃天宇祖师亲身传法之人,照理说,天极宗不该只给个山门护法的身份,那样对天宇祖师未免有些轻慢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下次向少侠见到天极宗的长老一辈时,不妨对他们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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