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红舫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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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羽正好奇间，门外脚步声响，苏萍萍、向秀婷推开房门，引进一位女子。只见这女子年纪比自己还小着几岁，身穿碧绿长裙，身材娇小，仪态端方，面容娟秀，望之可亲。三女进了屋内，苏萍萍一挥手，佑儿也躬身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向羽等四人。向羽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屋顶有风声响动，他略一皱眉，抬眼往上瞧去，一面用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苏萍萍一笑道：“兄弟好功夫！这是佐儿在屋顶放哨，兄弟大可放心。”
　　向羽听罢，这才放下心来。那新来的女子近前两步，来到向羽身前，飘飘然施了一礼，朱唇轻启道：“东方晓见过向大哥！”语音温柔，又略带几分磁性，动听之极。
　　向羽听到“东方晓”三字，心头不由一震，又充满了疑虑。眼前这女子面容和东方正有几分相似，应当就是丞相爱女无疑。这段日子来，他和东方正提过几次，说有空了见上东方晓一面，都被东方正拿话岔开，后来他便不再提了。谁知，在这明月当空的夜晚，在这移动的红舫之上，东方晓竟然以如此奇异难料的方式现身，当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心底里也有了几分忧虑。
　　他只迟疑片刻，随即便回过神来，欣喜地道：“原来是东方姑娘！要说起来这京城之中，我最想见到的人就该是东方姑娘你，不料直至今日才得以相见！对了，木遮兄托我将此物捎给姑娘，还托我向姑娘问好！”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柄折扇递了过去，正是临行前苏墨特意托他带给东方晓的礼物。东方正给他引荐旁人，都是随性而发，因此他便把这折扇随身携带，今天总算不负苏墨所托，将礼物带到。
　　东方晓听说是苏墨所托，神情略有些激动，双手接过折扇，郑重地道：“大哥对我们的事如此上心，晓晓在此谢过大哥了！”说罢，目光落在这柄折扇之上，眼圈已有些红了。苏、向二女见状急忙上前解劝。二人扶着东方晓坐下，东方晓略定了定神，望着向羽说道：“向大哥，你可知哥哥为何不让我见你么？”话音中充满凄婉之情。
　　向羽见了她的神情，联想到东方正的表现，长叹一声道：“就算日前我并未想到，现在见了姑娘的神情，难道我还猜不到么！只怕是令兄，甚至包括令尊在内，都不大同意木遮和姑娘这段感情吧！”
　　东方晓听罢，身躯微微一颤，已是哭了出来。二女在旁急忙劝解，说着说着，四只眼眶也都红了。向羽看着面前这梨花带雨的三个美人，联想起和东方正之间的来往，心中忧虑不禁又重了一层，一时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
　　少时，还是苏、向二女先缓了过来。向秀婷取出手帕，一边给东方晓擦拭眼泪，一边柔声劝慰。苏萍萍叹口气道：“哎，还是我来说吧！我和秀婷、晓晓三人，虽然出身各异，但性情相投，虽非姐妹，实则比姐妹还亲。晓晓那不用说了，出身高门，秀婷虽有所不如，但也是大家闺秀，我姐妹三人中以我出身最为不堪。”
　　听她如此说，东方晓、向秀婷急道：“萍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苏萍萍摆摆手，继续道：“我不说，向兄弟只怕也猜到一二了！我自幼混迹江湖，出自风尘，两位妹妹没有嫌我身份低贱，反而处处以礼相待。从她们身上，我才切实体会到人间的温暖，有时午夜梦回，想起姐妹之间的情谊，我是好生感激，又很是惭愧。”
　　东方晓伸手握住苏萍萍，柔声道：“萍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对我的帮助，难道还少么！”向秀婷也握住苏萍萍另一只手道：“不管萍姐出身如何，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们的好姐姐！”三人说着，眼圈又都红了起来。
　　向羽在旁看的直挠头道：“额……我说三位姐姐妹妹，看今天这架势，特意把我喊过来，应该不是让我看你们哭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这才止住了悲声。苏萍萍道：“女流之辈，心思较重，兄弟不要见笑。”说罢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苏墨和晓晓相识，说来还是由我而起。”原来当年苏墨进京游玩，在红舫之上吟诗作画，饮酒作乐，恰好东方晓也乘船经过，二人隔船相望，居然一见倾心。苏墨激动之下，便向苏萍萍打听，这才知道对方竟然是丞相爱女。第二天，苏墨便夜探丞相府，留下字条约东方晓在船上相见。苏墨苦等多日，一天夜里，东方晓终于前来相会，两人互叙衷肠，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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