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被圣子污染的遥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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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山人尚冢,和客栈掌柜郑清钺。

  这两人明显有很多过去,对彼此的熟悉程度,比互相的老婆还要深多了。

  这也算是一种爱之深责之切,彼此都有点想互相了结的意思。

  所以嘛。

  哪怕是一开始不想奉陪的郑清钺,也是无言的轻叹一声,走进客栈。

  一直想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尚冢,这次却没拦他。

  因为他看到郑清钺没带刀,他这十年都再也不随身带刀了。

  他一直把刀挂在客栈柜台后的墙上,像是什么辟邪道具似的。

  时隔十年,郑清钺重新取下霜刀。

  这刀依然通透如雪,全身连半点锈迹都没有,可见他平日依旧在细心保养。

  尚冢什么都没说,只是调整气息、凝聚战意。

  郑清钺也像回味手感似的翻转刀刃,虽然有十年的空白期,气势看起来却依旧毫无破绽。

  于是,当气氛达到最鼎盛的时候。

  在一票镖局老伙计们紧张的注视下,这两人连一句话都不需要说,彼此就冲了上去——

  杜遥夜:“——滚开啦两个臭老头子!!!”

  突然窜出来的杜小姐,一发漂亮的七拾五式·改,跳起来蹭蹭两脚,就把两个老头子都踢飞了!

  这小姑娘的腿劲可不是盖的。

  尤其两个老头都没防备,就被她毫不留情的正中颜面,顿时狼狈的满脸鼻血。

  漂亮落地的杜小姐,帅气的一甩头发。

  她很嫌弃的,看着自己靴子上的血迹:

  “呜哇,好脏......我可是很喜欢这双靴子的,这不是害得我没法穿了嘛!你们两个一人赔我一半,要给我买双新的啊!”

  郑清钺:“......遥、遥夜......你怎么来了?”

  郑掌柜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一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有点被自家女儿踢的没脾气了。

  杜小姐更是一发白眼:

  “本小姐这几天,哪天不是一大早就来帮忙的?罗真他们一大波人不都是我照顾着,她们的床单被套、换洗衣物,都得我去收好不好!郑老头你才是,一大早在客栈门口和人打架,成何体统!你还好意思当掌柜的嘛你!”

  ......被女儿像娘一样教训的郑清钺,在那当时只默默低头认错不说话,就卑微的不行。

  而且嘛,火力全开的杜遥夜还没完。

  她连默默想溜的尚冢都没放过,上去就是一把揪住他的扁担:

  “你也别走啊你!你不是挑山的尚师傅吗?我听邻里街坊都对你评价很好,说你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但怎么我都没听说过你和我爹有过节的?你以前也是镖局的师傅?”

  尚冢:“......十年前,你还太小。我儿子比你还年长十多岁,和你玩不到一起去,所以......咳咳。”

  满鼻子是血的蛮牛挑山人,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模样像是完全被驯服的老耕牛似的。

  这刚才还剑拔弩张,搞得像是双方不死不休似的局面。

  就被杜遥夜两脚,踢出了整个盛夏。

  伴随着太阳正式升起的骄阳,今天又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杜大小姐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双手叉腰:

  “你,不准逃。还有爹你也是,一起到店里来。今天晚开门一个时辰,给我好好说清楚!”

  “【......是。】”

  尚冢和郑清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很陌生的情绪,只能在这个无敌的小辈面前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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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嘛,一段时间后。

  在客栈伙计们七手八脚的,帮两个老男人处理好伤势后,罗真一家子也都醒了。

  其实他们是早就醒了,而且在客栈二楼看了半天戏。

  本来嘛,罗真想着如果真到快闹出人命的地步,就自己用【情绪污染】去救场的。

  毕竟不管他们有什么恩怨,郑清钺都是杜遥夜的爹。

  这和罗真还是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怎么也不能看他血溅当场啊。

  但杜遥夜不愧是杜遥夜。

  在关键时候,她这种六亲不认(此处为褒义)的做派,就真的和诗怀雅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年,诗怀雅能雷厉风行的,剥夺她亲爹在家族内的所有职务,软禁到维多利亚的乡下庄园。

  今天,杜遥夜也能刷刷两脚,把自己爹踢的满面开花,感觉还挺喜庆的。

  罗真从未像此刻这么希望,将来有朝一日把她介绍给诗怀雅和林雨霞,几个大小姐好好坦诚相待、深入了解一下。

  至于现在嘛,那当然就是听八卦故事的时候了。

  客栈伙计们都被杜遥夜打发了出去,店里只留下郑清钺和尚冢,还有罗真。

  其他姑娘们人数太多,留在现场也比较尴尬。

  所以她们依旧躲在罗真的画中世界戒指里,作弊道具是真的好用。

  把控场面的杜小姐,把罗真友情提供的豆浆倒满,分给俩沉默不语的大叔:

  “所以?我所知道的,就是十年前镖局有过一次惨败,然后郑老头就金盆洗手了。一部分师傅留下,继续陪我爹运营客栈......但尚师傅,你在这十年里就没下过山?一直在当挑山人?”

  “......嗯。”

  大概是因为自己十年的决心,被以这么荒唐的做法打散了吧。

  现在的尚冢,明显还有些没回过味来,像喝了很烈的酒一样恍如隔世。

  但或许也就是这种状态,才能让他放空心思,聊起不愿提及的过去:

  “......那天雨夜,镖局死了十几个兄弟。其中包括一个父亲,一个儿子。父亲就是你的亲爹,儿子就是我的......杜遥夜,这你应该知道。”

  ......杜小姐沉默以对,只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作为回答。

  十年前,杜遥夜大概八岁,也不是记不住事情的年纪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为何而死,只是收养她的郑清钺不愿意她太过深入,所以没详细说过而已。

  眼看郑清钺一直像受刑似的沉默着(虽然脸上的绷带很滑稽),杜小姐的气场也软了些。

  她看着和自己经历过同样痛苦的尚冢......不,是更大得多的痛苦的尚冢,口气也客气了许多:

  “尚师傅,请恕小辈僭越。我或许无法理解您的悲痛,但您也知道,镖局的规矩就是......”

  尚冢:“『先救货,再救人』。我知道,小丫头。”

  尚冢并没有对杜遥夜生气,而是对这句话生气。

  他蛮牛似的健硕身躯中,明显蕴含着无处发泄的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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