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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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说呢……”
昔日的天之骄女意气风发，在讲台上挥斥方遒也毫不怯场。
而现在只是被几个人齐刷刷的近距离盯着，珐露珊就开始紧张忐忑。
夏天他们想要了解的内容，某种意义上属于教令院的绝对机密。
作为教令院的优秀导师，珐露珊理论上不该泄漏给外人。
而且，夏天说的那些梦里的事情，还有对教令院的恶意揣测，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万一他们是坏蛋，是来破坏须弥团结的间谍呢？
是相信夏天对抗教令院？还是联系教令院把这些反动派给抓起来？
当本不该犹豫的事情开始犹豫，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先声明，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看不惯教令院的作为！”
“这种性格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珐露珊略带傲娇的发言，让派蒙听着耳熟。
“嘘。”荧忙示意安静，认真听珐露珊说话。
“……在我那时候，「虚空计划」就已经被提出来了。”
“虽然表面上还很兴盛，但在大慈树王离世后，须弥学术方面几乎没有再出现质的突破……”
“再加上世界树枯萎得越来越严重，贤者们几乎试遍了所有办法，都没有用……”
“于是，教令院的贤者提出了「虚空计划」，这在当时不算秘密……”
“可以说是全须弥人共同的决定，大家自愿奉献出智慧和学识，一起构筑庞大的信息网络……”
“他们当时也邀请了我，但我只是初步了解，没有深入参与，毕竟给贤者的「工程」打杂可不是我的「课题」，作为学者，我是追求「研究自主性」的那一派……咳、咳。”
说着又要扯出自己的各种奖项和光辉事迹，幸好及时拉了回来。
珐露珊接过夏天递来的热茶，很是满意的回报笑颜。
“即便得到全须弥人的支持，计划还是遇上了重重阻碍，毕竟凡人的智慧是有限的……”
“他们常说，如果大慈树王还在的话……如果须弥的神明能够更伟大的话……”
“就在那时，一位愚人众的成员……嗯……他们管他叫「博士」，说是想要借用院内的研究环境，愿意给出「神明的智慧」作为酬劳。”
“「博士」以前是被须弥教令院驱逐出去的人，贤者们原本很看不起他，但他……”
接下来的内容与「神明」有关，就算是不信仰神明的珐露珊，也会下意识的出于尊重而降低音调。
“我也只是听说，我没在场，是我老师告诉我的……”
“「博士」对教令院的贤者们说：你们想要立于神明之上吗？你们渴望创造一位新的神明吗？”
听完这一句，所有人都不禁吞咽口水。
派蒙甚至没忍不住：“他、他疯了吗？难道教令院的人被说服了？”
从珐露珊的表情看，确实被说服了。
“老师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可想而之，不止他一人产生了兴趣。”
“不久之后，「博士」带来了另一位愚人众执行官，那是一具精妙的仿生人偶……”
“我当时都惊呆了！会思考、会说话……”
“他们说，那是一具由神明制造，为替代神明而存在的人偶！”
不出意外，这具人偶就是「散兵」。
夏天诧异，难道「博士」在数百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吗？
特意伪装成枫丹的工匠「埃舍尔」，蓄意将踏鞴砂的炉心毁坏，致使搭救「散兵」出借景之馆的恩人殒命其中，并被诬陷抗下所有罪名。
「博士」将舆论引导到幕府身上，孕育出散兵的仇恨之星，引导他加入「愚人众」。
横跨数百年的计划，「博士」究竟想要什么？
面面相觑，但都没有出声打断，让珐露珊继续说下去。
“于是，教令院开始以那具精妙的仿生人偶为基础，建造能够承载神明的智慧和力量的躯体……”
“因为我主要研究的是赤王遗迹和机关术，所以他们也邀请了我……”
“怎么说呢……虽然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神明，也没感受过神明的恩惠，但还是觉得利用神明的智慧来创造神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所以就拒绝了。”
“也是为了躲避教令院那些学者啰嗦的劝说，我才到处去冒险，结果一不小心就失手了……”
珐露珊谈及自己失手的经历，派蒙深有同感。
“掉进陷阱里了？我和荧也经常被困住呢！”
“是啊，只是没想到一被困就是一百年！”
“一百年？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那样……被关了一百年。”
“啊？”
派蒙还是没听懂，看向夏天寻求解释。
“细节就先不说了，总之，珐露珊确实是百年前的学……老前辈。”
“这么说，她已经一百多岁了！”
派蒙惊讶，完全看不不出来。
也见过很多外貌年轻，实际上几千岁的……但珐露珊怎么看都是普通的人类，普通人类一百岁还这么年轻，没办法不惊讶。
荧的惊讶要少一些。
她原本好奇为何这位珐露珊小姐能知道这么多的机密，现在得到解释了。
珐露珊的故事以后再说，继续谈教令院的作为。
“创造神明，光有强大的躯体可不够，还必须拥有神明的智慧，为了达成这一点，需要大量的知识。”
“我想，你们所经历的梦境，就是收割知识的一环。”
“「全知全能」四个字，对教令院的那些老顽固来说，就像是燃烧血液的诅咒！”
有些生物具有「趋光性」，一生都向往光源。
对教令院的贤者来说，唯有象征智慧顶点的神明存在，他们才能看到希望。
这也是一种趋光性。
智慧之神若不存在，对许多学者而言，意味着让他们将终生在黑暗中摸索。
所以，他们想要拥有新的光源，新的神明。
夏天姑且理解这个逻辑，只是想到不被允许「存在」的纳西妲，就难以压制情绪上的愤慨。
“那小吉祥草王，对你们而言又是什么？她难道不是真实存在的神明吗？既然已经拥有一个新神，为什么还要创造别的神？”
有些激动，态度自然不算好。
珐露珊一向吃软不吃硬，夏天一凶她，她立刻翘起嘴唇，凶巴巴的回怼：“你们？你是把我当作和他们一起了吗？”
夏天察觉自己的失态，马上软下来：“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珐露珊遗憾的摊开双手。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打从一开始，教令院就没把她当作神明来对待，教令院并不在乎神明是谁，他们仅仅是渴望神明用以掌控智慧的权能……”
“最初，教令院寻得新生的智慧之神，贤者们都期盼着小吉祥草王能和大慈树王一般智慧，可事实上……”
“我也只是听说。”
珐露珊可不想再被误会成和教令院的同类，重点强调自己只是听说。
“那时的小吉祥草王，智能与普通孩童相仿，这件事让贤者们从未如此清醒，他们意识到，大慈树王死了。”
“小吉祥草王的「神之心」被用来研究后，她自己既没有神明的力量，也没有超群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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