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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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芒穿过客厅里的铝合金窗户，被隔成好多块洒在客厅的地上。
赖小川用手划着手机上仅有的几个人电话号码，拉上去又拉下来，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有选择要拨打的人名。
围着赖小川的阿姨、叔叔们眼睛也跟着她的手上下上下。
“你打不打了？不打我可就没收了。”（四川话）四川阿姨着急的说。
赖小川手指划到方圆的名字上，愣了一会儿，又往下划拉去，易铭的名字出，想了想，伸直食指点了上去。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围着自己的阿姨、叔叔的奇怪的脸，赖小川咬了咬下嘴唇，电话一直都没有拨通，赖小川挂掉电话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再打一个，好不好，就一个。”赖小川祈求道。
四川阿姨不厌烦的点了点头。
赖小川再次划着手机屏幕，最终停在‘泓先生’这个名字上，她呼了口气，心里想着：“豁出去了，没皮没脸才能！”手指点了上去。她盯着手里的电话，仅仅响了两下就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泓世的声音。
“喂！”
赖小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啊……啊……就是……”嗯嗯唧唧半天，就是没有说出正常的话来。
四川阿姨翻了个白眼说：“说话呀，你‘啊啊啊’什么呀？他叫‘啊啊啊’呀？”（四川话）
甄子平瞥了眼站在周围监听的人，用手托着赖小川手里的手机，放在赖小川的耳朵上。
“说话！”
“我是赖小川……”
面带笑容的泓世异常兴奋，会议室的其他人投去奇怪的目光，他向会议室里工作人员招了招手，起身往门外走去。
泓世走到外面的走廊上问：“还在吗？你说话呀！失声了？”
赖小川：“没失声！”
“没失身就好，怎么了？”
赖小川吞吞吐吐说：“那个……哥哥……就是那个……我想你了……所以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哥哥？…你…想我了？”泓世满脸疑问的重复道。
“嗯，好想你！”赖小川说。
“你……是不是出事了？”泓世问。
赖小川突然用日语说起话来：“泓先生，我真的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的，我现在被困在一个传销组织里，出不去了，我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我骗他们说我给我哥哥打电话的，现在他们就在我旁边，像狼一样盯着我。”（日语）
四川阿姨和其余的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赖小川。四川阿姨小声的问甄子平：“她说的是什么话呀？家乡话吗？什么嘎？什么桑？瓦大喜哇？是日语吧？”（四川话）
“是日语，那个她们家就是这么交流的，没事，我听的懂，没说什么，就说了些她在这很好，不用操心的话，阿姨，放心，有我，她不敢造次的。”甄子平向阿姨露出团结一致的眼神。
围在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同时用食指竖在嘴唇边，让他俩别说话。
赖小川冲周围的阿姨叔叔们笑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泓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找谁了，也只能想到你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我现在没皮没脸的想要你的帮助……”（日语）
“你现在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日语）
“我不能说，他们在旁边的。”（日语）
泓世想了想后，说道：“你把地址两个字两个字倒着说。”（日语）说着泓世推开会议室的门对罗熙，“拿张纸和笔来。”
罗熙立马拿着纸和笔出了门。赖小川地址给说了出来，泓世重复着，罗熙在旁边写了下来。
“我明天早上会去这个地址的菜市场捡菜，这个菜市场边上只有一条马路，我会往哪去。”（日语）
“知道了，等我……”（日语）泓世推门向工作人员礼貌的说道，“我现在有点急事，罗总替我做决定就好。”
四川阿姨小声的问：“怎么了？”（四川话）
甄子平：“她哥哥结婚了，开心的那斯嘎，呵呵……”
赖小川把手机递给了四川阿姨说：“谢谢！”
监听的人四散开去，赖小川把眼泪擦了后对甄子平说：“翻译的不错嘛？”
甄子平闭上了眼睛，双手摸着胸口，靠近赖小川的耳朵小声嘀咕道：“吓死我了，我差点继续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跑？你怎么不跟我先讨论一下，还好我应变能力强，不然……换成别人就继续不下去了。”
赖小川：“你要是继续不下去，我们俩就要在这继续呆下去……”她看了看周围没人，小声的说道，“继续等着……警察来抓我们，然后……你知道吧？”
甄子平一脸愁容的压着嗓子回：“然后就进去了？”
赖小川转头看向窗外的夕阳，用手晃了晃窗户栅栏：“甄子平，里面真的不太好过，你不知道。”
甄子平满脸愧疚的看着赖小川：“赖小川，对不起！”
赖小川摇了摇头笑了笑：“都是命！”
甄子平：“你一定恨我吧？”
“我要恨你，就不会跟你去上海了。不过，这次我要是再进里头，我就要考虑考虑……恨你了。”赖小川叹了口气郁闷道，“烦死了，我的三号服装厂的副组长看样子没希望了……”
甄子平摸了摸赖小川的头：“对不起！”
“不是你的原因！”赖小川冲着他笑了笑，自己进监狱的原因不是甄子平，而是自己的贪心，贪心那份小小的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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