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云波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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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首府，汉威城，大将军府。</p>
这几天风雷军主帅聂靖烽总觉得心情烦躁，寝食难安。</p>
突然闯入山南、山北以及上林的四支铁甲军，就像苍蝇一样在他的防区乱窜，闹得境内鸡犬不宁，目前他已经派出了四万兵马进行围剿，不过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p>
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风雷军并不熟悉地形。</p>
虽然北荣已经占领山南、山北以及上林三州近一年之久，但风雷军对其防区的地形还没有做到了如指掌。主要的城镇、官道、驰道路线自然清楚，但到县、镇这个级别的道路就没几个清楚了，若是再算上偏远山区的地形，简直就是完全陌生，况且西凉偏远地区多山川河道，风雷军能保证不迷路就不错了。</p>
铁甲军正是利用这一点，才能屡屡从风雷军的围剿中逃出生天，虽然闯入了风雷军的辖区，但就像回自家后院一样，来去自如。</p>
就在聂靖烽盯着墙上的地图，正努力思索对敌之策时，突然一名亲兵匆匆而来，上前禀报道：“启禀大帅，前方有紧急军报传来。”</p>
“嗯，快呈上来！”</p>
聂靖烽迅速浏览完军报，气得拍案而起，破口大骂道：“吕岩这个废物，居然被人如此轻易伏击，韩枰更是无能，一千多兵马把守临城，居然被不到两千的敌人诈门破城，若不是他已经战死，本帅必将他军法处置。”</p>
这时门外亲兵又道：“启禀元帅，庞军师求见。”</p>
聂靖烽闻言神色稍缓，连忙道：“快请军师进来。”</p>
不一会，一人走了进来，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正是风雷军的军师庞镜，满腹经纶，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乃是主帅聂靖烽手下的第一谋士。</p>
聂靖烽道：“本帅正有事求教军师，没想到军师就来了，如何剿灭这些贼兵，还请军师献策助我。”</p>
庞镜摇头道：“将军，若要彻底剿灭贼兵，卑职无策可献。”</p>
聂靖烽诧异道：“军师何出此言？”</p>
庞镜道：“山南、山北和上林三州，毕竟曾属西凉领土，境内皆是西
西凉人，铁甲军难道还敢四处烧杀抢掠不成？将军根本无需理会这些贼兵，只要将兵力集中在各大城池和交通要冲，保护好关键地方即可，再过一月便是冬季，贼兵自退。”</p>
聂靖烽道：“南、山北和上林三州现在由本帅负责镇守，若是放任贼兵不管，朝中难免有人参我一本，说我戍边不力，到时如何跟陛下交待？”</p>
庞镜叹道：“就算大帅能立即不惜代价剿灭贼兵，也为时已晚。”</p>
“为何？”</p>
庞镜道：“难道大帅忘了，临城守将韩枰便是兵部侍郎韩进的胞弟，韩进可是晋王的人，韩枰一死，韩进必会将这笔账算在大帅头上。说句不敬的话，大帅若是不惜代价剿灭贼兵，韩进亦可上奏指责大帅贪图军功。所以依卑职所见，一动不如一静。铁甲军这几千人马，不过是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p>
“嗯，好吧，就依军师所言。”</p>
“不过……”庞镜欲言又止。</p>
“军师有话尽管直说。”</p>
庞镜道：“卑职有一件事情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西凉要冒险来偷袭？一不为攻城掠地，二不为抢劫钱粮，如此大动干戈，完全没有任何意义。”</p>
“西凉太子刚刚开始掌权，莫非是为了立威？”</p>
“若是西凉收复少许失地，倒是能起到立威的效果，但铁甲军半点战绩都没有，谈何立威？”</p>
这时一名亲兵走进来道：“启禀大帅，前方传来最新军报。”</p>
聂靖烽接过军报一看，随即递给庞镜，说道：“军师前方发现有大量百姓离乡背井，正在迁往西凉的途中，看来这多半便是此次西凉出兵的目的了。”</p>
庞镜道：“这……勉强倒是说的通，不过卑职认为大帅还是应该谨慎应对。”</p>
……</p>
深夜，荒山野岭，铁甲军营地。</p>
虽然弓骑营顺利攻下了临城，不过并没有在临城有过多停留，短暂休整过后，便带着足够的补给离开了临城。</p>
此时慕骁行正借着火光，翻阅各种信件。</p>
弓骑营主将张晖好奇道：“军师，您从哪弄来这么多信件？”</p>
慕骁行边看边回答道：“这些信件都是从临城守将韩枰的家里搜出来的，他可是一城守将，知道的消息甚多，对我们了解风雷军大有帮助。”</p>
“哦。”张晖恍然大悟。</p>
“咦？”当慕骁行翻到一封家书时，突然停了下来，低头思索。</p>
“军师，有什么发现吗？”张晖好奇问道。</p>
“这个韩枰，貌似身份不一般啊。”</p>
“什么身份？”</p>
“韩枰还有个哥哥叫韩进，现任北荣兵部左侍郎，而且从两人的通信内容上看，北荣现任兵部尚书年事已高，近半年来一直卧病在床，最近病情又加重了，已经正式向北荣皇帝提出告老还乡。兵部的事情一直都是韩进在处理，所以韩进极有可能接任兵部尚书一职。”</p>
张晖笑道：“这么说来，这个韩枰可真够倒霉的，朝中有这样的哥哥罩着，简直前途无量。不过现在人都死了，就算他哥当上宰相也跟他没半个铜子的关系啊。”</p>
慕骁行低头思索，喃喃道：“不过韩枰既然有这层身份，倒是可以拿来做做文章，聂靖烽，我看你这次要如何应对？”</p>
……</p>
天京，礼部侍郎，韩府。</p>
这一曰中午，韩进用过午膳正准备小睡一觉，忽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惊回头，只见门帘掀处，管家已经慌慌张张地奔走而入。</p>
管家一见韩进，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老爷，大事不好了！”</p>
韩进吃了一惊，掀开身上锦褥坐起道：“王管家，你说什么？”</p>
管家悲声道：“老爷，上林西凉贼兵横行，临城被贼兵攻破，二老爷与贼兵拼死一战，不幸……殉国了。”</p>
韩进厉声道：“消息是否准确，可有见到二弟的尸体？”</p>
管家此时已是声泪俱下道：“消息准确，二老爷的遗体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p>
何进怒发冲冠，恨恨道：“可恨的聂靖烽，身为风雷军主帅，居然连
区区几千西凉贼兵都无法剿灭，我定要奏明圣上，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之罪！”</p>
然而过了一会情绪稍缓，又叹了口气，喃喃道：“韩枰是临城守将，丢了城池，无论如何他都是主责，主帅聂靖烽纵然有过，也不大，这样根本奈何不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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