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三女同归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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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林雪枫一直不断地重复着一个梦。
　　梦中张帆和一个女人合力要谋杀她，她清楚地听到他们进行着机密而周详的计划，杀死她并抢走她的孩子。
　　她在梦中仓惶失措、不断逃亡，终究却还是被那两个人捕获。
　　女人手持利刃走近她，她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只感到刀锋森森的寒意。
　　张帆夺过女人手中的刀：“让我来！”说完便向雪枫胸口刺过来。
　　刀锋入肉，却不觉疼痛，只是被惊得魂飞魄散。雪枫大声呼救，张帆丝毫不为所动，他继续向下剖割，神情专注像一个外科医生。
　　雪枫看到一个小小的胎儿，从自己小腹部滑出来……女人上前将胎儿抓在手里，和张帆两人大笑着扬长而去。
　　雪枫躺在血泊中，疼痛袭开，疼得钻心刺骨、疼得浑身发抖、疼向满身大汗。然而，全都顾不得了，她勉力在地上爬行，茫然四顾：“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骤然惊醒，一脸泪痕，床褥早已被冷汗湿透。
　　伸手轻抚小腹，孩子还在，一切无碍，只是心头那剧烈的疼痛持续不去。
　　雪枫轻轻说：“我会活下去，为了你，宝贝，妈妈会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每日心情郁结加上每晚噩梦，雪枫的身体出现了种种不适。原本应该在三个月后消失的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等反应一直持续，勉强吃下东西很快会被吐出来。
　　她浑身乏力、苍白瘦弱、除了微凸的小腹其余身体各处瘦得皮包骨。她时常眩晕，最严重的一次倒在卫生间里，见了红。
　　雪枫伏在地上放声大哭，几个月来强压住的脆弱悲伤在那一刻爆发。她想到了死，想就此瘫倒再不起身，从此长眠在原地腐烂成灰。可就在那一刻，她感到了第一次——胎动。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那轻轻的，小小的一下来自身体内的震动，却赶走了所有的悲凉无望，让雪枫的一颗心变得柔软而坚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伤所有的迷茫在那一刻都消失不见，只余对腹内胎儿的担心。
　　勉强回到客厅，雪枫拿了手机本能般调出了张帆的电话，可手指却停在拨通键上。
　　张帆在离婚后的两个多月里没有和雪枫见过面，只有几次电话问候，语气疏远而客气，他在刻意和他的前妻保持距离。雪枫知道张帆这样做的目的，他怕自己表现出关心会让雪枫有机会和他旧情复燃，他怕雪枫同意离婚是一时意气，冷静下来反悔后再缠上他。
　　离婚后雪枫仿佛后回了一丝神智，看清了以往那个“单纯质朴忠厚老实”的男人，其实目的性明确、做事周全思维缜密，并且防微杜渐、深谋远虑，哪怕是多余的防范他也要做足，绝不让任何打乱他计划的可能发生。
　　雪枫最终打了电话给雪霜，说了自己的情况，让她来帮自己。挂掉电话前她加了一句：“请咱妈也一起过来吧。”
　　果然请李淑琴同来是明智之举，与雪霜慌张地问这儿问那不同，李淑琴果断让雪霜扶起姐姐，打了车直奔妇婴医院。检查后医生告知并无大碍，开了些安胎药，叮嘱雪枫卧床休息一周，同时注意调节情绪及增强营养。
　　回到雪枫家李淑琴指挥二女儿将姐姐安置在床上，转身进厨房熬了粥煮了鸡蛋，又做了两道爽口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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