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叙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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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公孙忆便将裴家灭门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悉数讲了出来,只不过这些事全部都是从马轧纸和裴书白那里听来的,马轧纸只是清楚后面发生的事,裴无极在那一夜极度恐慌,又中了死亦苦的浑天指,所以二人在跟公孙忆讲述那一夜的经历时,多多少少会遗漏一些,虽然公孙忆通过这些话捋顺了裴家惨案,但是有些裉节上的事,公孙忆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
  纵然如此,钟不怨和石头娘等人也算是听明白了,听到裴无极和莫向婉二人死得很惨,钟不怨心中竟有些不一样:“此前只知道裴家淡出江湖,我原以为是得了我们钟家的极乐图之后,便隐姓埋名参悟破图之法去了,没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场。”
  石头娘倒没太伤感,裴家灭门,钟山破也参与到其中,对于石头娘来说,也算是钟家报了仇,即便这里头疑点重重,石头娘也并不在意,之后便将话头再折回来:“既然如此,那钟家的极乐图现在到底在哪里?”
  公孙忆接言道:“所以我想这也是山破兄弟虽然人在四刹门,但是还没有遭到四刹门毒害的原因,如今的四刹门这般高调,四处寻找极乐图残片,连裴家隐世这么多年都被寻了出来,看来这极乐图,四刹门是势在必得。”
  钟不怨点点头,对于公孙忆的看法,钟不怨很是赞同,当年黑衣少年虽然身死,但留下的极乐图也成为了武林各派争相竞夺之物,连大哥钟不悔也算是死在这图手上了,只不过钟不怨要守在这忘川禁地之中,不能踏足武林,不然如今争夺极乐图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四刹门了。
  石头半晌没有说话,看了看同样不说话的钟天惊,钟天惊也正好在看石头,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立马将眼神移开。这一幕也被石头娘看在眼里。
  突然石头娘一愣,盯着钟天惊的脸不动弹,好似钟天惊脸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勾着石头娘的眼神不放,而且石头娘看得越久表情就越错愕。
  钟天惊发现了石头娘不对劲,虽说心里头很不自在,但是他知道石头娘的身份,也看出来义父钟不怨对石头娘很是尊敬,即便是心里不自在,钟天惊也不好发作,只是用手揩了一遍脸,好似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可越想移开石头娘的视线,那石头娘看得越是仔细,钟天惊忍不住对钟不怨说到:“义父,这里没我什么事,要不然我去巡逻吧,那天杀了不少鬼面狒狒,我怕它们过来惹事。”
  钟不怨也瞧出石头娘不对劲,既然钟天惊要借故离开,钟不怨便点头应允,谁料钟天惊刚抬脚还没走一步,石头娘便站起身来朗声道:“孩子,你先别动。”
  这句话引来所有在场人的注意,要说这钟天惊,这几天石头娘也没少见,前几天也没瞅见石头娘有啥不对劲,眼下为何盯着钟天惊不放?众人心中都有些好奇。连石头也忍不住站起身来,盯着钟天惊。
  钟天惊眉头一皱:“老人家,我这脸上是有什么问题吗?”
  石头娘没有理会钟天惊语气里夹带的不快:“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又是一句“你别动”,可还是没说有什么异样,这下钟天惊忍不住道:“我为什么不动?在这听你们扯闲篇,赖在这里不走,还不让别人干点正事。”钟天惊心里不快活,本身对于钟不怨留石头娘俩在忘川禁地,已经是破了忌讳,眼下这石头娘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直把钟天惊看得是心烦勿燥。
  石头听到钟天惊言语顶撞母亲,再加上本身就对着钟天惊没什么好感,于是石头也炸了毛:“你别在这含沙射影,公孙先生说了,等他徒弟醒了我们再做打算,用得着你在这下逐客令?”
  眼见着这俩人又要吵嘴,钟不怨赶紧出来调停:“你们两个都消停些,”之后便转头对着石头娘:“嫂嫂,我那义子有何不妥吗?”
  石头娘喃喃道:“孩子,你把头发捋起来让我好好瞧瞧。”
  钟天惊瞪圆了双眼,这老太婆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躲也不是,发火也不理,只得转头对看向钟不怨:“义父!”
  钟不怨知道义子脾气,便又对石头娘道:“嫂嫂,您有话直说。”
  石头娘将脸转向钟不怨,眼神却还是盯着钟天惊:“你看看他像不像辜晓?”
  这句话一出,钟不怨和钟天惊心里都是一咯噔,辜晓是谁他们很清楚,对于钟不怨来说,辜晓是他名副其实的嫂嫂,也是跟着钟不悔最长时间的一任妻子,钟不悔的发妻生完钟山破没多久便走了,之后钟不悔便续了弦,这第二任妻子便是辜晓,也是把钟山破养大的养母,即便是钟天惊打小便被钟不悔送进忘川禁地,钟天惊也从钟不怨这里,听到不少辜晓的事情。
  眼下石头娘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钟天惊若是像辜晓,这里头的事可就大了。钟天惊被钟不悔抱来时,跟钟不怨说的很清楚,是忘川一户人家,年轻夫妻双双害病撒手人寰,留下钟天惊一个遗孤,被钟不悔救了带回钟家。
  当年钟不悔也的的确确是这么跟钟不怨说的,钟不怨对于大哥的话从来就没有过怀疑,再加上本身钟不怨也没见过辜晓两面,对于辜晓的样貌早就没有印象,反而没有石头娘记得这般清楚。但钟天惊是在辜晓入钟家门之前,便送进了忘川禁地,时间算起来肯定是对不上。
  钟不怨脑中飞转,思索这其中的弯绕,可对于大半辈子都在忘川禁地里呆着的钟不怨,哪能轻易间想出头绪:“嫂嫂,惊儿这孩子打小就来了这禁地中,算算日子辜晓和您还没入钟家门,您说他像辜晓嫂嫂,这又从何说起呢?”
  石头娘道:“你在这禁地中待得太久了,总没我见辜晓见得多,当年我们俩虽是主仆之分,但感情上那可是情同姐妹一样,之所以我会这么说,也是当年的一件事,那年我刚怀上石头,辜晓作为钟家的主母,虽然和我感情很深,但是我怀的毕竟是不悔的孩子,对于辜晓来说,面儿上看起来对我倒没什么,但那从眼睛里出来的厌恶,我怎会觉察不到?这也是我后来为什么会找石头爹匆匆嫁出去的原因,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那一年我肚子刚起来,辜晓便专门找到我,让我把肚子里的孩子处理了,我还当辜晓心里难过还出言劝慰她,因为辜晓一直怀不上,见我肚子已经隆起,心里头指定不舒服,所以我当时便告诉她,不用她操心,我会处理好的,辜晓听我这般说,便没再多讲,出门前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当时我不明白,如今见了这孩子,不知怎么,竟想起这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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