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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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越其实早就发觉了自己身体上的细微变化.
  比如,莫然走之后,他发现了自己眉心的弹孔消失不见了.
  再比如.现在漆黑一片的情况下,他的视线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甚至比以前用夜视仪辅助的视线还要清晰很多.
  然而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他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个人的位置和移动状态.
  从一开始的微弱感应,到现在,他甚至开始可以分辨出每个人的不同,从而确定他见过的这几个人都在什么位置.
  现在他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莫然焦躁不安的心跳,以及微微急促的呼吸.
  而且很确定,众多一呼一吸的气息中,这道一定就是莫然的.
  这些信息并不是从耳朵里听到的,而是,一种形容不出的东西.
  感知?
  但他此刻睁开眼,并不是现在外边的嘈杂不堪的局面.
  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数量庞大的单个能量,正在快速朝着这边靠近.
  他解释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从何来,但他确定的是,自己没有出现任何幻觉,也并不是在做梦.
  走廊里莫然无力的靠在墙边,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看着谢涛他们,打开了所有能打开的大门和窗户,最后,将库房门用消防斧暴力的砸开,甚至都没想过跟她周旋一下钥匙.
  谢涛带的每个人都拿床单做了个简易的背包,将库房里能吃能喝的食物和他们认识的所有药品,全部收入囊中.
  然后一趟一趟的开始往自己房间转移物资.
  本来还有一些人不太赞同他打开窗户又点火这件事,不太想跟他一起闹事.
  可现在,所有的食物和药品都被他控制,反抗他,就等于断了自己的活路.
  索性他们心一横,跟着谢涛的手下,开始搜刮医护办公室.
  最后就连莫然给赵小惠悄悄留下的麦片和奶粉,都被他们抢了出来.
  莫然眉头紧锁的拦住怀里揣着麦片和奶粉的男人,堪堪说到.
  “这个不行.其他你随便拿.”
  男人见莫然已经失了势,一时间有些趾高气昂,说话声音都比往常大了许多.
  “你说不行就不行,你算老几啊,你现在说话还好使么.
  还当自己是领导啊,狗屁的领导,我他妈一直就最烦你们这帮所谓的领导了.”
  莫然依旧没动,继续横在门口.
  “我们有一个孕妇,这些都是给孕妇留的.
  我再说一遍,其他的你们随便拿,这个,必须留下.”
  男人被莫然的固执弄的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去推莫然的胸口.
  重症监护室里值班的几人,闻声都赶了出来,要过来帮忙,却被莫然抬手制止.
  莫然打开那只脏兮兮骨瘦如柴的手,从怀里掏出刚才在连越屋里顺手揣进来的剪刀.
  她早就想到这帮人一定会有这个时候,只不过没想到一天还没过去,就已经到了打砸抢的程度.
  那人见莫然眼神突然沉静了下来,手中的剪刀尖端毫不犹豫的朝向自己,一时间也有点心慌,但嘴上却还拉着硬.
  “怎么的,我听说那屋住了一个杀人犯,这玩意还传染?你也想当杀人犯了?”
  莫然摇摇头.
  “我不想.”
  男人一听乐了.
  “那你敢情在这吓唬我呢,老子是一把小剪刀就能给吓唬住的?
  我告诉你,赶快给老子闪开,否则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相对于刚才的无力和绝望,莫然现在异常的平静,甚至连刚才的耳鸣和幻听都消失了.
  她明白,对面的男人表面虽然淡定跋扈,可心里还是胆怯的.
  人不可能突然变得善良,也不可能瞬间就成了彻底的疯子.
  莫然的目光从男人的眼睛,缓缓到了男人的脖子,冷漠的开口到.
  “我不想当杀人犯.”
  莫然又重复了一遍,随后接着说到.
  “但是我有一百种,比杀了你,还能让你痛苦一万倍的方法.”
  男人忍不住就是一哆嗦,因为莫然的眼神告诉他,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身体的每一条血管,每一道神经和每一块骨头.
  每一刀,我都能避开要害,但扎在最能让你痛苦的位置.
  当然,作为医生,不管你留多少血,我都还是会把你救回来的,我保证.”
  莫然举着剪刀,朝男人的身体指了指.
  “你,要不要试试.我给你三秒考虑一下.
  三.”
  男人的腿开始有些发抖,其实他原本的气势,也是来自于谢涛那边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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