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1刺伤: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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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无声,只有偶尔的虫鸣叫,我除了瞪着眼睛,满心惶恐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羌青摸着我脸上的手,轻柔似带着无尽缠绵的怜惜,言语之间,却把这无尽的缠绵化成刀子,片片凌迟着我的心。
  
  泉水般潺潺的声音,如斯道:“殿下,这张脸毁了可惜,姜翊生倒是聪明,聪明的都令我诧异,聪明的都让我忍不住的想毁了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宫的弟弟与你何干?你就是一个藏头藏尾的小人连脸都不敢露的小人,你凭什么要毁了别人的东西?”
  
  羌青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如叮咚脆的泉水,可惜在我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殿下说的是,我从来没说我是一个君子!做小人有什么不好,你看,光明正大,多吃亏,就如你一样!所以说还不如做一个小人这般自由自在!”
  
  我厌恶他碰在我的脸上,我全身动弹不得,只能任他如此轻薄!
  
  “你是西凉什么人?”我道:“跟本宫在一起到底是有何目的?本宫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姜国公主,你到底要从本宫身上得到什么?”
  
  羌青抚摸着我的脸,把我的头往边上一偏,凑到我的脸边,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不急不慢的说道,“殿下稍安勿躁,殿下,您也说了,你身上没有什么我想得到的东西。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说过我说过我绣花的本事一流,看你被别人一直丑女人丑女人的叫,我着实觉得不能浪费了我一手绣花的好本领!”
  
  绣花的好本领,心中惊诧,脱口道:“你要把我脸上的疤痕抹去,你要对我的脸做什么?”
  
  羌青似在用手感受我脸上的疤痕的纹路,温热的气息在我脸上游走:“殿下,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对你的脸做什么呢?好不容易等到你来到北齐,你说我怎么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呢?”
  
  一根细小的东西取代了他的手,扎在我的脸上,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被玉锥砸过的地方!
  
  我拼命的想动弹,相反抗,确实抵不过他的药性,除了口能语,眼睛被巾帕盖住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羌青似感受到我的抗拒之心,声音微扬,他的心情似乎大好,低声道:“你的这张脸真是多灾,不过不要紧,有我在,就算你这张脸被火毁了,被虫子啃了,我也会让你完好如初!”
  
  他为什么执意要与我过不去?
  
  他到底是什么人?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到他到底是何人?
  
  脸颊上的针扎感,越来越明显,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疼痛,可是这种被针戳的感觉错不了
  
  他好像真的在我脸上绣起了花
  
  我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惊惧,微喘道:“可否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此时此景,我为案板鱼肉,任他宰割!
  
  羌青鼻尖已经碰触到我的脸上,声音是带着无尽的诱惑:“我能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我瞧见南疆王一直喊你丑女人,心生不快,想让你更丑一些罢了!”
  
  他说他为了让我更丑些。我可没忘记在我脸毁掉的那个时间,姜翊生和他的对话,姜翊生不赞同他在我脸上绣什么花!
  
  记得当时他极其不赞同姜翊生的话,高呼可惜,现在在我脸上动了手…我想象不出明日清晨,我能看到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可以算得上毫无容颜可言,不劳您费心,本宫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什么更改!”
  
  羌青似没有听见我的话,温柔的安抚,像哄一个孩子一样:“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么多,睡一觉便什么事也没有了,相信我,一觉醒来,你绝对会被你的容颜惊艳到的!”
  
  他话落间,我闻到一股清香,脑袋开始昏沉起来。
  
  在针尖游走在脸上的感觉中,逐渐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深沉,翻身起来的时候,浅夏趴在地上睡的真香,我坐在床沿上,有些茫然的望着四周
  
  伸出的手有些颤颤巍巍。触碰到我的脸颊,又缩了回来
  
  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惊艳还是惊吓?又或者说,我已经变得不是我了!
  
  这个时候浅夏醒了,揉着眼睛,道:“殿下,昨晚好像是有人进来?奴才好像看到有个人影,看的不是很仔细!”
  
  我把脸一撇,微微颤抖闭了闭眼睛
  
  挣开双眼之际,满眼清明:“本宫没有发现,本宫昨夜睡得甚是昏沉,没有任何感觉!”
  
  浅夏有些狐疑道:“奴才也觉得奴才这一觉睡得有些沉许是太累了,守着殿下就睡着了!”
  
  我盯着浅夏,沉着声道:“浅夏,你看我还是我吗?”说完我把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下逃避不是办法,不肯认清现实不是我的为人!不管怎么样,我得面对不是?
  
  浅夏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边,不可置信的指着我的脸,震惊道:“殿下,你的脸你的脸昨日真的有人进来你的脸”
  
  他震惊的脸尊称都忘了看来羌青定然是在我脸上描绘了一朵好看的花
  
  我扯出一丝笑容问道:“好看吗?”
  
  浅夏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看,配上殿下的双眼,配上殿下的肤色。配上殿下的浅笑,高贵…冷艳…潋滟”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弯腰扶起浅夏:“既然好看,就不要有这么多震惊,从今天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喊你家殿下丑女人了,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浅夏腿脚有些虚浮,似在震惊中未反应过来,怔怔地点头:“殿下如此绝色貌美,大皇子见了,必然是欢喜的,大皇子一直觉得殿下的脸被毁,是自己无能为力所致!”
  
  我红了眼眶,道:“那个孩子总是让人心疼,我的脸被毁,跟他没有丝毫关系,现在好了,连你都说比曾经好看了,等他来接我们的时候,也许会认不出本宫来的!”
  
  浅夏跟着红了眼,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无论殿下变成什么样子,大皇子都会一眼认出殿下来!”
  
  脚下踉跄,我往梳妆台旁走去,梳妆台上放了一朵鲜红色的舍子花
  
  舍子花,又称:曼珠沙华,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这种花经常长在野外的石缝里、坟头上,所以有人说它是“黄泉路上的花”。
  
  我的手都在抖,捻起梳妆台上的彼岸花,望进铜镜里的自己,右脸上一朵鲜红似血的彼岸花盛开着…正好覆盖了脸上的疤痕无叶无根,只有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只有一朵恰到好处到眼睛下方些许的彼岸花
  
  古籍记载,彼岸花的花语是,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死亡的召唤!
  
  无尽的爱情地狱的召唤,无尽的思念
  
  羌青纹了这么一个花在我脸上。是在告诉我,爱情我不会有,我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争和斗,有的只是对远方的思念有的只是姜翊生不会来接我,除了在心里思念什么也不会有到最后最后我只会坠入地狱我只会被死亡召唤去
  
  就这样站在铜镜前,许久许久,久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浅夏低低的啜泣声,把我唤醒,我蓦然扭头望着他,开口,嗓音嘶哑,问道:“浅夏,你在哭什么?”
  
  他已经学会了心狠,学会了无情,学会了淡漠,还能有什么让他哭的?
  
  浅夏俯在我的脚边,“殿下,奴才害怕,刚刚殿下的眼中,刚刚奴才在殿下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殿下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奴才害怕害怕殿下选择死亡等不到大皇子来接殿下”
  
  我哑然失笑,手指摸在那朵盛开的彼岸花上,反问道:“本宫为什么要去死呢?你看本宫现在多好好看为什么要去死呢?本宫不会去死,女子悦己者容,本宫这样本宫很是欢喜,才不会选择去死!”
  
  浅夏抬起眼帘,泪水划过脸颊,还是不太相信的说:“殿下,奴才真的害怕,奴才害怕家没了,殿下是奴才的家,奴才什么都不怕,不怕挨打,不怕挨饿,不怕死亡,就害怕家没了!”
  
  “起来!”我往梳妆台前的板凳上一坐,“给本宫梳妆打扮,不要浪费了这一张脸,女子悦己者容,美貌何尝不是一种利器?”
  
  “本宫向你保证,本宫一定不会去死,本宫一定会等到大皇子来接本宫回去,我们一定会回到姜国,肆无忌惮的活着!”
  
  浅夏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拿起梳子,给我挽了发,简单的发髻,一缕青丝垂在脸颊旁,青丝铺满后背,眼妆也是红色我要如朝阳般鲜红的活着…我要如脸上这朵彼岸花一样,活得鲜红似血,绝对不会让它花开荼蘼
  
  踏出房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巾帕敷在我的脸上,遮住了我的脸,浅夏把梳妆台上那一朵彼岸花捌在我的发丝间既然羌青把这朵彼岸花送来,我就领他的好心,不能白白让这么好看的花枯萎了不是
  
  左边一朵鲜活的彼岸花,右边脸一朵永不败落的彼岸花不管羌青是什么用意,我绝对不会在绝望中无尽的思念中活着。
  
  南霁云说的没错,现在我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没有可是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利器
  
  话本上说,女子祸国殃民,红颜祸水,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我有这张脸,就是最好的利器,为什么不可以呢?
  
  大厅中,南霁云用着早膳,瞥了我一眼道:“知道自己丑,终于把你那张脸给遮住了!”
  
  我坦然相对,淡漠的说道:“本宫让王上这些日子看到本宫这张脸,本宫着实过意不去…所以拿了一个帕子遮挡起来,不想再让王上的眼神受累。”
  
  南霁云一声嗤笑:“知道就好,知道自己就安分些,有些事情不用孤去额外提醒你,你只是孤的皇后,不能参与孤任何的决定!”
  
  我站在桌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不用你提醒本宫本宫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本宫要提醒你的是,记住你自己是南疆王,本宫不管你喜欢谁,你爱谁。有本事把你爱的人带回南疆,没本事你就看着别人你侬我侬。本宫现在是南疆的皇后,哪怕是做一日的皇后,本宫也希望在本宫在位期间,请你不要做出任何让彼此难堪的事情!”
  
  “砰!”南霁云手掌重重地打在桌子上,眸光寒冽道:“你哪来的胆子在教训孤?孤要做什么?哪里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望着南霁云,冷冽道:“你不是希望得到姜颐和吗?本宫在这里说三道四,保不齐就把你心爱的姜颐和给弄到手了,只要你不在乎姜颐和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只要你不在乎她的心里有没有你,给本宫想要的,本宫保证把她完完本本的送到你的床上,如何?”
  
  南霁云坐在凳子上,需要昂着头望着我,我嘴角微勾,含笑又道:“不愿意了?你不是对她情深意重吗?你不是只要她好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与其看着别人对她好,不如你自己对她好!她上了你的床,你要了她的身体,保不齐你们就日久也生情了!”
  
  南霁云的眸光闪烁着,半响才道:“不知廉耻,一个姑娘家这样的话怎可随口说来?”
  
  我玩味的说道:“都是帝王家的人,都是出身高贵,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都是见过肮脏的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皇宫更肮脏呢?本宫不知廉耻又如何?本宫这样的话随口说了又怎样?本宫为何要在意别人的评价?你若不愿,协议就此作罢,你若愿,姜颐和本宫把她送到你的床上。”
  
  南霁云眼中的精光溢满,蠢蠢欲动,“你的条件是什么?你想要孤这里得到什么?”
  
  南霁云只要不碰到姜颐和,他都是精明的帝王,一但碰见姜颐和他就变得跟蠢儿一样。现在还不忘问我想要什么。没有脑子进水一心只想着姜颐和嘛!
  
  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言道:“本宫要南疆十五万军队!”
  
  南霁云眸光一凌,厉声道:“你好大的口气要南疆十五万军队!孤怕十五万人太多你养不起!”
  
  我直勾勾地望他,轻轻一笑:“十五万军队,换你心中的执着,换你心中的白月光,你值得的。你要是觉得亏,本宫还可以送你一个人情,姜颐和肚子的孽种,本宫可以帮你除掉,省得留下你喜当爹咯应你!”
  
  刹那间,南霁云杀意腾腾站起身来,伸手对着我的下巴就来,我心中一声冷笑,在他的手快摸到我的下巴,从袖笼抽出精致的匕首划了过去
  
  南霁云的手掌顿时划了一个血口,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流血的手,视线从手上移到我的脸上。
  
  我向他摇了摇匕首,“王上,这个匕首本宫从南疆带过来,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用处,你说本宫带得值不值?你要是觉得不值也没关系。本宫觉得挺值的,好看又锋利,流落街头,还能当了换银子?”
  
  南霁云目光狠厉:“姜了,你竟然敢伤孤?”
  
  伤的就是他,只准他打我,不准我伤他,这是什么道理?
  
  我双眸一转,染了笑意,温柔低语道:“王上这是说得什么话,本宫不过自保,本宫讨厌别人动不动就钳住本宫的下巴,讨厌别人三言两语不合就扼住本宫脖子再说了,王上要是觉得本宫提仪你不喜欢,咱们可以做罢,您这样动不动就打本宫的习惯可真是要不得!本宫好歹堂堂一国之母,堂堂一国公主,在你面前随意打骂,本宫觉得不配本宫这个身份!”
  
  南霁云手掌染红了,狠厉地说道:“你竟然恶毒的想伤害颐和肚子里的孩子,即是如此孤容不得你!”
  
  原来打我是气急了,因为我要伤害姜颐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才打我这个理由不错,喜当爹这个份上,我佩服的很。
  
  “杀本宫吗?”我手一摊,浅夏拿了一个干巾帕给我,巾帕落在刀口上,我慢不斯条地擦着刀上的鲜血,“王上,容本宫提醒您一声,这里是北齐,您要杀本宫?本宫死在北齐,北齐的皇上肯定会想这是你蓄意陷害,意为用南疆皇后的死陷北齐于不仁不义,北齐好待也算大国,算强国,他能受下此等气?”
  
  “再说了,您别忘了,本宫吃下噬心蛊与您生死于共,您自己不想活了?杀了本宫,你可就再也不能和姜颐和在一起了,这样一来,本宫会觉得您会死不瞑目的!”
  
  南霁云眼中掠过一丝阴狠,想杀我的阴狠。“好,姜了,孤给你十五万大军,孤要姜颐和!”
  
  我浅笑开来,细致的擦了再擦匕首上的刀口,“口说无凭,本宫从来相信有实际性的东西,不如兵符给本宫一半,一但本宫送上姜颐和,你给另一半兵符,咱们也算两清了,如何?”
  
  南霁云呵笑嘲弄道:“姜了,孤倒真是小看你了,一丁点都不肯吃亏!”
  
  “彼此彼此,这叫等值交换!”我一点都不把南霁云的嘲弄当回事儿,姜颐和在他心中的分量可真是重,十五万大军说给我就给我了。
  
  “你心中的白月光你觉得值这个价,咱们就成交,你觉得不值这个价,本宫也没逼你给我十五万大军!本宫这个人,从来讲究的都是你情我愿。本宫坏,本宫狠毒。没错,本宫就是这样的人,但对待你这样的人物,本宫希望你情我愿!毕竟咱俩夫妻一场,生死与共呢!”
  
  南霁云眯起双眼,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成交!”
  
  我笑得眼睛也眯起来了,把匕首重新放进袖笼里,大方得体屈膝行礼道:“合作愉快!王上你且慢慢用膳,本宫出去领略一下北极风光,想尽办法让姜颐和醉倒在你的怀中,再也离开不了你的龙榻之上!”
  
  “姜了!”南霁云在身后叫我道。
  
  我脚步停下,头未回:“王上,还有何吩咐?臣妾一定唯君是从,唯君是天!”
  
  南霁云一字一句,道:“孤只要姜颐和一个人,从始到终孤只要她一个人!”
  
  我扬起了嘴角,“本宫知道了,王上放心,只有姜颐一个人,其他人不会存在,本宫保证,不会有人打扰王上跟颐和妹妹欢好的!”
  
  说我恶毒,说我狠心说我没有人爱,说我不配得到爱说我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
  
  我一说想办法弄掉姜颐和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想过来打我多虚伪他不恶毒,他不很狠厉他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为了姜颐和肚子里的孩子欲打我。
  
  现在呢?还不是叮嘱我只要姜颐和,不要姜颐和肚子里的孩子
  
  我还真当他心胸宽阔爱深似海可以接纳别人的孩子呢,原来,他也过不去这个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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