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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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扑中文)自从阿紫和保柱莫名其妙地自杀以后,吴应熊又探知了毛子的真正身份,仿佛一捅冰水兜头淋下,通身上下都是冰凉。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他的眼窝都深深陷了下去,两眼的眼圈变得乌青。他原只防毛子是杨起隆派到自己跟前来的,可王镇邦传出信来,毛子那日在紫禁城里失急慌忙地跑着报信儿,他才明白,自己和杨起隆都上了这个子的当。他愈来愈多疑,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了,连周易八卦这些弄得精熟的东四也懒得再去推演,谁晓得是哪个假圣人专门故弄玄虚糊弄他这样的畸零人!他恨,恨康熙、恨杨起隆、恨保柱、恨毛子……连吴三桂他也恨——你在五华山逍遥称王,却把我弄到这里,鬼不像鬼,人不成人。古人云“父慈子孝”,这算他娘的什么慈父?
  
  吴应熊独自坐在好春轩幽深的角落里呆呆沉思,手里把玩着那面金令箭,心知它也未必靠得住,却仍舍不得毁掉,因为王镇邦,朝廷至今仍在使用它调兵遣将——到云南要经历五千里险山恶水,非同可呀!他抬头瞧瞧吴三桂为他写的条幅,突然心中升起一团火。这不就是叫我忍吗?难道忍到死!吴应熊暴怒地跳了起来,伸手便去扯那墙上的条幅,忽然又停住了。外间靴声橐橐,郎廷枢掀帘进来了。
  
  “什么事?”吴应熊缩回了手,脸上仍是通常的温文尔雅,带着憨厚的微笑,“王爷来信了?”因为皇甫保柱死得不明不白,吴应熊对郎廷枢的疑心更重,联想到上次康熙来后,姓郎的有好几像掉了魂儿似的,更觉难以信赖,连代缮家书的差使都一概免了。
  
  郎廷枢笑笑,一哈腰从靴页子里取出薄薄的一封信递过来,道:“抱犊崮朱甫样和刘铁成的信。”
  
  “廷枢,”吴应熊拆着信,一边问道,“这阵子王爷一直不来信,你瞧着是个什么征候?”着让郎廷枢对面坐下,拿着信,只随便地浏览了一遍便扔到一边,笑道:“这朱甫祥生的是个混蛋,他有多大买卖?不来信便罢,一来信就要一万!倒像我吴某人欠着他似的!”
  
  郎廷枢黑晶晶的目光盯着吴应熊。他原是一个潦倒京师的穷书生,由于吴应熊帮扶他,在内务府做了个文案,后又被请到府里做清客,虽和保柱约好一同皈依康熙,但是良心上总感到有些遗憾。这封信他明知是朱甫样在向吴应熊索饷,可吴应熊却向他这样使假,他反倒心安了许多,遂淡然笑道:“谁叫您是他的大主东呢?他既要,就是有使得着的。我句不吉利话,额驸如今这样,就有金山银海,又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打发了他,多落一份人情呢!”着,见吴应熊频频点头,便凑近了又道:“方才额驸问到王爷久无信件的事,我看其中大有蹊跷!”
  
  “哦?”吴应熊眼皮一跳,“请直言相告!”
  
  “没有信就是信!”郎廷枢肃然道,“剧变即在眼前,应该速做南归的打算!”
  
  没有信本身就是信!吴应熊突兀听来,犹如醍醐灌顶,脸上陡然变色。沉思良久,吴应熊竟兴奋起来,格格笑着站起身来,取出一瓶酒道:“我们久不叙话了,难得你今日得透彻!来来,咱们一边吃酒,一边清谈,好么?”话音刚落,便听背后有人急匆匆地道:“世子,亏你还有兴致吃酒,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哎呀!是镇邦!”吴应熊先吃一惊,见是王镇邦,忙笑道:“快请入座,真好口福,莫不是闻到酒香?有什么消息么?”
  
  “世子你真可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王镇邦扶着椅背坐下,不紧不慢地道,“王爷已经起兵了!云贵两省各路要隘被封得水泄不通,只许进不许出!万岁爷这几日也移驻到通州办事,驻防管带换了上官亮,通州知府也换成杨馝,太监们连一个字的消息也打探不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吴应熊大惊,忽地站起身来。郎廷枢想想,道:“当然是钟三郎香堂弄来的消息。”
  
  王镇邦急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世子,再迟,你就走不了了!”吴应熊不胜重压地长叹了一声,道:“原指望朱甫样他们来接我,他却只在山东打旋儿,报私仇,去攻什么兖州府,寻什么伍次友!”他失神的目光张皇四顾,“如今身陷京师,往哪里走啊?”
  
  “远在边,近在眼前!”郎廷枢心里盘算着道,“此时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朱三太子?先靠他溜出京城再!”吴应熊听了连连摇头,苦笑道:“你哪里知道此中情由?杨起隆这个人是不好沾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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