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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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且就在几米之外注视着自己,虽然他目光冷地厉害,但顾宜宁仍觉得不真切。
  
  
  
  她垂下头用衣袖遮掩着擦了擦泪水,心跳一声比一声重,步伐都变地飘飘然。
  
  
  
  对方毫无征兆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平静,此刻满心慌乱,提线木偶一般走到陆旌面前。
  
  
  
  面前的人素齿朱唇,皎如明月,偏偏脸上布满了惊慌和无措,陆旌看她的目光突然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不过去了徐州短短几日,自己在她心中倒是变得更加吓人了。
  
  
  
  男人居高临下,平静地看着她。
  
  顾宜宁抬起眼眸同他对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口,也没说出话来。
  
  
  
  陆旌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错开目光,冷声问:“找我何事?”
  
  
  
  陆旌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这般冷漠无情。
  
  
  
  上一世,听了他大半辈子的温声温语,一时没受得了这样淡漠的话。声音刚停住,顾宜宁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想在陆旌面前哭,更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偏偏忍不住泪水,再哭下去,恐怕妆容就要哭花了。
  
  
  
  顾宜宁一向自尊骄傲,街边人来人往,不缺大家贵族的小厮和丫鬟,若她今日的狼狈模样被别人看了去,明日就能传入各个世家府邸。
  
  
  
  到时候只怕谣言会越传越乱,她转过身,闷声回话,“无事,打扰殿下了。”
  
  
  
  说完后,匆匆往马车的方向走。
  
  
  
  没走两步,手腕便被人攥住,她回头,撞进漆黑深幽的目光里,心跳一时变地更快。
  
  
  
  陆旌皱着眉,神色带了几分烦躁,“找本王到底何事?”
  
  
  
  顾宜宁立刻垂头,掩住脸面,幸而春桃懂她,及时送上面纱,她佩戴好之后,才肯正面同陆旌相对。
  
  
  
  而面前人的脸色彻底变得铁青,寒气顿生,陆旌视线触到不远处的亭台楼榭时,似乎悟明白了她戴面纱的原因。
  
  
  
  这条街尽头的府邸,正是林候府。
  
  她心中究竟有多在意林笙,才将自己裹得这般严实。
  
  
  
  在意到跟他说句话,都要千防万防,省得被人看了去,说林笙的闲话。
  
  
  
  陆旌突然间觉得自己跟笑话一样,他猛然松开顾宜宁的手腕,背过身去。
  
  
  
  此时顾宜宁已经平复好心绪,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哭腔,小声道:“我找殿下,是想问问玉牙梳买到了没有。”
  
  
  
  陆旌神色晦暗,想起怀中那两块孤零零的玉梳,还缺个精美的盒子,他声音无波无澜,让人听不出喜怒,“没有。”
  
  
  
  顾宜宁知他买到了,也知他心凉如冰,可这满腔怨气到底该怎么哄,她一时没有办法。
  
  
  
  夜色渐渐暗下来,看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定是一路通宵不停不歇才赶回来的,顾宜宁心疼不已,轻声道:“天色已晚,殿下先回王府休息吧,我明日再去看望。”
  
  
  
  陆旌闻言,眼神沉了沉,不经意间瞥了远处的高门大院,随后纵着马匹消失在暗色中。
  
  
  
  -
  
  回到棠梨院,顾宜宁清理了一下面容,连晚饭都没吃就窝进了罗汉床内。
  
  
  
  轻纱一遮,谁都瞧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春桃明白自家主子正苦恼着,她往床头放了两盘糕点便轻轻关上了房门。
  
  
  
  顾宜宁正后悔自己今晚同陆旌见面没发挥好时,屋门被敲响。
  
  
  
  春桃隔着一扇门问,“小姐,殿下派人将玉牙梳送来了,您有什么话要转告给殿下吗?”
  
  
  
  顾宜宁跪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穿起衣衫向外走去。
  
  
  
  陆旌这么快就将东西送来了,明日她还找什么借口去见他?
  
  
  
  摄政王府的小厮见顾宜宁面露不满,有些惶恐不安,一个个都飞快地认错:“打搅五小姐休息了,若有下次……”
  
  
  
  顾宜宁摇摇头,“无妨。”
  
  
  
  她原本对两把梳子没什么兴趣,可一想到那是陆旌不辞辛苦为她从远处带来的,心中也泛起了暖意。
  
  
  
  打开玉匣,里面平摊着两只温润细腻的梳子,比平常的要艳美许多,边缘镂花,细微到玉齿上,也刻下了隐隐云纹。
  
  
  
  这样的雕刻手艺是极好的,不知谁告诉她,徐州的玉牙梳是二等品,品相远远比不上京中银坊的璧银梳。
  
  
  
  顾宜宁偏头看了眼自己妆奁里的璧银梳,跟陆旌送来的这套相比,简直黯然失色,她觉得那人真是没眼光。
  
  
  
  这些人是裕霄居的小厮,见到顾宜宁的机会少之又少,他们深知殿下看重五小姐,语气甚为恭敬,“五小姐可否觉得满意?”
  
  
  
  “满意。”顾宜宁指尖在上面轻轻划弄,“殿下除了送梳子,还有什么别的话要你们转告给我么?”
  
  
  
  “不曾有过。”
  
  
  
  顾宜宁起身,拿了桌上手臂一般长的小铁杵,“你们在此等着,我有东西要给殿下。”
  
  
  
  这些天她闲来无事常常摆弄花草,现已长出几株嫩苗,顾宜宁从花圃中挽出几株,装进陶盆。
  
  
  
  这一忙活便到了深夜。
  
  
  
  裕霄居的书房内仍燃着蜡烛,旁边服侍的下人见陆旌这么晚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开口劝,“殿下,您何时休息?”
  
  
  
  男人面前摆着一册厚重的古籍,视线停在上面,许久也不曾翻动一页,也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在走神。
  
  
  
  夜色温凉如水,门口一直没传来动静,陆旌揉了揉额角,淡问:“他们何时回来?”
  
  
  
  “这……老奴不知,要不要再派人过去催一催?”
  
  
  
  “不必。”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院内突然热闹起来,不一会儿,几人进了书房复命,他们中每个人手里都端了两盆嫩苗。
  
  
  
  陆旌目光一扫而过,沉声问:“东西送过去了?”
  
  
  
  “回殿下,送过去了,五小姐很是喜欢,爱不释手,为答谢殿下,还特意送了几盆花过来,这是蔷薇和兰花。”
  
  
  
  “这是夜来香……”
  
  
  
  几人介绍完手中的盆栽,陆旌许久没说话。
  
  
  
  他们心中猜想,许是殿下被惊到了,毕竟五小姐从未回过什么礼,这还是第一次。
  
  
  
  “殿下,这些盆栽要摆放到何处?”
  
  
  
  陆旌敛下神色,“随你们处置。”
  
  
  
  小厮们一脸为难,顿时觉得这盆栽变沉了许多,随他们处置是要怎么处置?这可是五小姐送来的。
  
  
  
  若是处置不当,五小姐闹起来了,怕是殿下也奈何不得。
  
  
  
  一个个愁眉苦脸时,听到声冷冰冰的问话,“让你们查的事怎么样了?”
  
  
  
  他们瞬间严肃起来,去相府之前,殿下吩咐,查一查五小姐最近是否被人给欺负了。
  
  
  
  当时心中就觉得荒唐,殿下是否问反了问题,向来只有五小姐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哪敢欺负到她头上?
  
  
  
  但殿下问地认真,他们打探地也认真,在相府问了一圈,也没问出个什么。
  
  
  
  “殿下放心,最近没人得罪五小姐。”
  
  
  
  陆旌一闭上眼,就是顾宜宁眼眸水光潋滟小声哽咽的模样。
  
  
  
  从小到大,她一被人欺负或者遇到了什么难事后,就会跑到他面前,忍着泪水喊一句陆旌。
  
  
  
  他应了,便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他若是不应……他就从来没有不应的时候。
  
  
  
  陆旌手臂上中了毒箭的伤口又开始泛疼,他疲惫不堪,命书房伺候的人都出去。
  
  
  
  桌面厚重的古籍之下,压了一封奏折,十四位大臣联合上书,他们所弹劾的人,名唤林成仁,林笙的父亲。
  
  
  
  他将古籍挪开,视线阴冷冷停在林候爷三个字上面。林成仁倒了,林候府自然就没落了,光一个林笙,根本撑不住整个林家。
  
  
  
  倘若他处理了这封奏折,她又该当如何,是小心翼翼地前来讨好求他放林成仁一马,还是会识相地舍弃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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