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曾经的燕八鹰,也会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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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八鹰会温柔对待孩子们，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
……
【往昔】
那是一个正在遭受战乱的村子，炽热的大火遍地燃烧，尸体和鲜血随处可见，被遗弃下来的刀剑和盾牌丢的到处都是，四周仿佛除了大火正在继续燃烧破碎的房子时，所发出来的霹雳啪啦声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声音。
然而，如果仔细去听的话。
或许还能从中听到一阵若隐若现的女孩哭泣声，嘶哑的声音仿佛快要哑声了一般，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
那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她瘫坐在被鲜血浸湿的地面上，抽泣的声音似乎就是从她的嘴里面发出来的，而就在她的面前，跪坐着的，却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
一把锋利的长矛，贯穿了男孩的整个胸膛，鲜血正在一丝丝的顺着长矛流淌而下，一滴滴的滴落在泥泞的土地上，滴落在女孩的短裙上。
男孩还活着。
却面色憔悴，时不时的咳嗽两声，每一次只要稍微身体移动的幅度一大，剧烈的窒息和疼痛感就会瞬间传来，让鲜血从男孩的口中丝丝溢出。
面前的女孩拼命的强忍着眼泪，摇了摇头，希望他不要再动了。
不要再继续动了。
血，好多的血。
女孩虽然狼狈不堪，却胜在没有受伤，但是她的心同样也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
就像是看见了女孩的撕心裂肺一般。
男孩强忍着，牵扯出一丝笑容。
想抬起手，摸摸对方的脸。
抬到一半却无力的又掉了下去，女孩看见了，赶紧主动牵起对方的手，拼命的往自己脸上贴，她心如刀绞，万念俱灰，沙哑的声音欲言又止。
泪水，滴落在了男孩的手上。
他努力的移动着大拇指，想要擦拭掉对方眼角流下的眼泪，忍耐痛苦的声音终于重新响起，“不要哭了，爱莎，不然……，这么可爱的脸……，就太可惜了。”
女孩知道自己此刻什么也做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
一切的一切。
仿佛都已成定局。
“不！不不不……，你不会死的，都怪我，对不起，哥哥。”
女孩拼命的道歉。
男孩却拼命的挤出笑容。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咳咳！咳咳咳！”
更多的鲜血咳出来了。
女孩吓得赶紧让他不要再说话了，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
战乱的途中，为了保护年幼的妹妹，哥哥用身体替对方挡下了投掷而来的长矛，哪怕身体瞬间被长矛完全贯穿，恐惧和痛苦如同潮水般袭来，他也依旧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年仅七岁的妹妹保护在了怀中。
他成功了。
村子被彻底洗劫，罪魁祸首们离开了这个已经失去了价值的地方，不知去向。
男孩看着被自己被贯穿的胸口，感到有些精神恍惚，幸运的是……，他想要保护的东西，成功的保护住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当生命真的快要走向尽头时，本以为可以带着最平静和从容的心态，迎接死亡。
但是……
偏偏就是在这种时刻，看着面前为自己悲痛欲绝，甚至快要连嗓子都哭哑了的妹妹，男孩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害怕，他明明强忍着，发誓要永远做一个坚强的哥哥，永远成为妹妹的榜样和后山。
此刻的他却也终于泣不成声。
身体正在逐渐丧失力气。
眼睛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就连面前妹妹最可爱的脸也愈发重影交叠。
他不想死啊！
呜哇啊啊啊啊，真的，真的好不想死啊。
他不能死啊。
他要是死了，妹妹这么小，以后谁来照顾啊。
有人欺负她了怎么办。
肚子饿了怎么办。
冬天的时候怎么办。
放心不下啊，真的就是放心不下啊。
对不起……
对不起，爱莎。
哥哥明明发过誓，会永远照顾好你的，会看着你长大，会看着你结婚，会看着你幸福，会永远永远在你的身边守护你的。
但是——
哥哥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哥哥尽力了，哥哥……，都快要看不见你了。
你才七岁啊。
你以后会遇到和哥哥一样爱你的人，和哥哥一样会保护你的人，和哥哥一样永远对你不离不弃的人，爸爸妈妈走了，现在……，就连哥哥也要走了。
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啊。
——
男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努力不想闭上的眼睛，却还在坚持着，想要看着自己的妹妹直到最后一秒。
就在这时，面前的妹妹突然抬头向他的身后看去。
一个男人。
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像是发现了这里一样，很快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单膝跪地下来。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求求你，哥哥他流了很多血啊，他很虚弱，他快要死了！”
男孩看见。
妹妹跪在那个男人的身旁，双手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袖，拼命的央求。
而自己胸口处的长矛，从上面滴下来的鲜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啊，好累啊。
疼痛和恐惧突然开始飞快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疲惫感。
视线又开始更模糊了。
男孩努力的想要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没办法再继续看得更清楚了，很快他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在道歉，对着妹妹道歉。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啊，救救我哥哥吧，求求你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能救好他，不要让他死。”
“你的哥哥，失血过多，说实话，他能撑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奇迹了。——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被长矛贯穿后，一分钟都活不了。”
“不，不会的。”
“趁现在，再和你哥哥，多说几句话吧。”
男人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真的能力有限。
——
本来以为，这个男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会牵着妹妹的手，留下最后的记忆。
可是那只沾满鲜血，剧烈颤抖着，抬起来的手，却在此时此刻……，拼尽全力牢牢抓住了他的手，男人一愣，看到的是男孩硬是回光返照般，最后倔强的脸色。
他看着男人，力气大到难以想象。
“照顾好……，我的妹妹……，求你了……，照顾好她……”
男人沉默。
男孩的视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哽咽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害怕，却依然选择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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