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云浪冥蕊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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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毅、绝艳艳、悠露尽皆色变。
诗彤的脸色也很难看，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天突然暗了？太阳怎么不见了，还有他们三个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见没有人说话，她再次问道：“难道这就是你们刚才说的灭日神剑？”她抬了抬头，脸色也有些苍白。
天光暗淡并不可怕，但刚才还在跟他们战斗的三名道真境高手，竟被绝艳艳伪装出来的“灭日”吓走，这就已经很惊人了。
而现在，日头真的“灭”了，三名往不同方向逃去的高手，脑袋平平整整的摆放在他们前方……要知道，这“三莲”逃走后，他们并没有说多少话，就往这边疾飞而来。
天光很暗，周围很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死寂。
季毅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诗彤急道：“师兄，我跟你一起去。”
季毅摇了摇头：“不用！”踏步向前。
诗彤身形一晃，便要往前追去。绝艳艳慌忙将她拉住，道：“就先让他过去看看。”
诗彤回头怒视：“你……”
绝艳艳道：“我猜她应该不是要来杀我们的，否则又何必这么的麻烦？我们四个一起上，也不够她杀的。
“她把他们的人头摆在这里，只是给我们看一看。现在，就先让掌门过去和她谈谈吧。”
诗彤顿了一顿，看向三块石头上的三颗脑袋，不由得也陷入了沉默。
季毅一路向前，周围树木繁多，那一棵棵树上，鸟雀陷入诡异的静止，虫鸣也一声全无。
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杂草跟着下陷，但是没有风。
季毅走得很轻松，他其实一点都不慌，因为他知道慌也没用。
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得罪对方的地方，使得对方要在局势如此诡谲的情况下，还需要千里迢迢的来杀他……当然，反过来想也是一样。
对方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吧？
前方有了声音，那是涛涛的水流声。在这片静到诡异的天地间，河水流动的声音，竟像是充斥着整个世界。
他来到河边，河中有一名女子，背对着他，正在洗浴着身子。
从背影看去，她体态修长，腰肢纤细，皮肤晶莹洁白。
水很深，但她只是半个娇躯沉于水中，随着她纤纤玉手的舒展，水流自起，往她的娇躯注下。
季毅立在河边，没有打扰对方的沐浴，也没有移开目光。
明目张胆的观看美女洗澡，与美女就在眼前洗澡，却不受诱惑地移开目光，他不知道哪种更得罪对方一些。
清水滑落在河中美女的肩上，她那乌黑的秀发清爽地披落在脑后，滚滚水珠沿着香肩，从她的后背滚落，滚过那收拢的腰身，溅在水面上。
水面涟漪泛动，连带着水下那后翘之处，也显得模糊。
她的身边有一口剑，那剑插在水面上，仿佛起伏的河面乃是实地一般。
剑长四尺，剑宽三寸，暗黑色的剑柄，暗金色的剑锋。剑上有符文，他看着剑上的符文，若有所思。
剑插在水面上……其实更像是插在虚空中，只是所插之处，刚好位于水面罢了。
季毅的目光，却似能够看透虚空，看入那深邃的魔之领域。
在那里，剑光四射，铺满天空，却又透出剑影覆盖着尘世……若非他修炼到法玄境后，阴遁、望气、阴阳无极之术等等，尽皆化作自身神通，怕是也无法看穿。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有天命之子这一说！”河中的女子舒展腰肢，越过她的手臂，似有雪波晃动，“但即便是我，有时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些人，他是与众不同的。
“这种与众不同的人，非常的少，但也绝对不是独一无二。先帝就是那种与众不同之人，但是在他的时代里，能够与他抗衡之人，其实还有几位，只是，只有他能够走到最后。
“你……能够走到最后吗？”
轻柔的声音，带着三分肯定，三分质疑，更有三分诱惑，与最后那一分令人难忘的冷酷。
季毅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与众不同的人！虽然我觉得，我肯定是特别的。但其实，每一条生命都是特别的，对于这片天地来说，再特别的生命，又能够价值几许？
“同样的，对于浩瀚宇宙来说，这片天地又到底算得了什么？我心中困惑，无法厘清这些，渺小时，我想着自己的生命不过是无尽尘埃之一，自大时，又想着对我来说，若没有‘我’，这浩瀚宇宙又有何用处？”
那女子道：“很有意思！你看问题的角度，总是喜欢从正反两面来看的么？”
季毅答道：“有一种方法论，叫作辩证法。任何事情，总是一体多面的，唯有从多个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才能逐渐厘清我们想要得到的真理。
“绝对的真理或许并不存在，但看清事物背后的矛盾，然后厘清它们，总是能够让我们进一步接近真理。”
那女子道：“有意思！那么，就用你的辩证法来看一看，我为何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等我！”季毅道，“但是我可能对你有用，也可能对你没用，你还无法知晓。所以你在这里等我，用你的人，也用你的灭日神剑。
“如果我对你有用，你会容许我接近你，我若对你无用，这一柄灭日神剑将会划过我的脖子，然后我就跟我身后的三颗脑袋摆在一处了。”
那女子道：“不只是你，还有你背后的三个人，甚至还有整个璇玑剑阁。
“她们对我自然是产生不了什么威胁的，但我既要杀你，自然也要将她们一并杀了，反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说是不是？”
季毅想了想，道：“也许我活着的机会会更大些？”
河中的女子，右手斜伸，左手捧起水花，从右肩浇下。水漫肌肤，色意逼人。她道：“哦？为什么这样想？”
季毅道：“因为上将军此刻，跟我说了很多的话，如果我没有足够的价值，应该不值得上将军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河中的女子笑得腰肢颤动：“你们所以为的上将军，到底是什么样子？威严？话不多？整天一副不正眼看人的死鱼眼，每次一出场都是风卷云动的气势？
“然而事实却是，我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我本来就话多，刚好找人聊聊天。至于说浪费时间什么的，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急一步迟一步，又能够有多少区别？
“其实一开始，我就不支持赤日道军和无常天诛他们的做法，但那又有什么用？八大上将军里，我是最年轻的那个，人微言轻，他们抱着足够的觉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又能够做得了什么？
“唉，不说了，其实我也只是发发牢骚！不过看起来，你似乎比较赶时间一点，那就这样吧！”
季毅其实很想说，其实我也不赶时间。但是她已经转了过来。
她将正面转向了他，但他根本没心思去看，因为与此同时，她握上了旁边的那口剑……剑长四尺、剑宽三寸、剑柄暗黑、剑锋暗金的神剑。
她用那只带水的手，抓住了神剑，将它举起，轰然斩下。
那一剑，劈天裂地，气势惊人。散向虚空的剑光犹如在这一刻收拢，整个天地都“活”了过来，神剑撕裂天地，化作一道蛟龙，朝着季毅轰然斩落。
咣！精光往四面八方震响，空间散出无数的、密密麻麻的蛛网似的裂痕，裂痕刺啦啦的往外游走，地面龟裂，远处山岭震起尘土，漫空皆是飞扬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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