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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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冰糖葫芦，路一当即把手里的金币递给了中年男子。
　　“金币啊。”
　　见得路一递过来的金币，中年男子旋即在心里诧异道，他这小本生意的，一天下来，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啊！
　　“小哥，铜币就这么点了，找不开啊。”中年男子紧皱眉头，把装着钱币的钱袋，给路一看了一眼。
　　“要不您在这里等等，我去对面的饭店给您兑换一下。”一出手就是金币，在中年男子的心中，眼前少年铁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他可是不敢怠慢。
　　“行嘛，大叔。”路一答应道。
　　“那劳烦您给看着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中年男子往插着冰糖葫芦的支架上看了一眼，便径直向饭店小跑了过去。
　　饭店门前，行人来来往往，跟随着中年男子的背影，路一也向路对面的饭店看了过去。直到看见卖冰糖葫芦的中年男子进了饭店，路一这才准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但就在他转过眼眸的时候，眼里忽然闪过了一老一幼。定神一看，老的衣着破旧，看上去估摸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乱蓬蓬的银色头发，脸上也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小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衣着绿色素裙，绑着一个乌黑的丸子头，脸上沾满了污垢。虽说看起来脏兮兮的模样，但她小小的柳眉下，却是有双水灵的大眼，像绿色的宝石一般，晶莹透亮。
　　老人倚靠在饭店门前，体态有些萎靡，而少女此刻正端着一个青色的破碗，在饭店门口那过往的人流边上乞讨着。
　　“叔叔，求求您，行行好吧。”少女逢着一个人，便上前乞求着。
　　啪哒。
　　只听到一道闷声，少女便被一个中年男子推倒在地。而推她的人，正是该饭店的店小二。由于怕影响生意，店小二已经赶过她好几次了。可即使这样，立起身，她还是不肯放弃。
　　与此同时，卖冰糖葫芦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经回来了。
　　“小哥，这是找你的钱币，你收一下。”中年男子随即递给了路一九个银币和八个铜币。
　　“大叔，您认识那两个人吗？”路一指着那正在乞讨的少女和那个坐靠在墙上的老人。
　　“哦，这个啊，当然认识了。老头叫姜伍，女孩叫姜妍。那姜妍可是个祸星，天生异瞳，凡是和她亲近的人，都活不长。她的母亲在生下她后的一个月，便死于风寒。而她的父亲，也在她三岁的那年，染上了恶疾，不久也死了。小哥，你看那姜伍，看样子也快要死了。我劝小哥还是远离这两人为好。”中年男子当即回答了路一的疑问。
　　“这样啊！”路一认真听着，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
　　中年男子瞧了一下远处的街道，道：“小哥，那没事的话，我便去卖冰糖葫芦了。”
　　“行，多谢啦，大叔。”再次看了一眼饭店门口的爷孙俩，路一当即递给了中年男子两个铜币，以作为他提供消息的报酬。
　　见得此，中年男子很欣然地接过了铜币，随即曲下身子，扛起了卖冰糖葫芦的支架。而后，响起了他一如既往的吆喝声，走进了人流。
　　“冰糖葫芦，好吃不贵，一个铜币。”
　　再次看着那个有着绿瞳的少女，路一想起了前世，这个少女的遭遇和他是那么地相同。不过，少女至少知道自己的出生，而对于路一而言，他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曾知道。
　　咣啷啷。
　　少女彼时端着的碗里，这时多出了三个银币，少女定神一看，正是一个与她一般年纪的少年。
　　见得这幕，少女本想说些什么话的，但面对着这个看起来，也就与自己差不多高度的少年，她一时间却是顿住了语言。
　　“谢谢，谢谢……”一连表达着自己对眼前少年的感激。旋即，少女便是跑到了正倚靠在墙上，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的老人身旁。
　　“爷爷，咱们有钱了，您等等，妍儿这就去给您买吃的。”少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终是在说完话的那一刻，像江流一样奔流而出。
　　少女与老人已经三天没进食了，这两天来，实在抵不住饥饿，她们就喝水充饥。不时，在少女那略有些漆黑的小手上，出现了两个白色的大包子。
　　“爷爷，您吃。”
　　在少女的呼声里，老人皱着眉头，无力地伸出他那只刻满了沧桑的粗手，推开了少女的手。只见他艰难地动起了他虚弱的身体。
　　扑通。
　　轰然间，只看见老人双膝跪地，正对着眼前的少年，佝偻着身躯。很显然，此时此刻，他已经再没有丝毫的力气支撑他直起身子。
　　“公子，小人……”老人低哑的声音，刚刚脱口，身体便开始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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